戴上镯子后,衡玉抬起手腕晃了晃。

    镯子有些大,她举起手臂时会往后滑落,但上面的纹路雕刻得很用心,和她身上这套黑色长裙正相衬。

    瞥了眼静默站立在原地的圆静和宓宜,衡玉出声提议:“我们要不要暂时离开此处?”

    “好。”

    “早冬已至,城外的梅花肯定开了不少。”衡玉暗示。

    “贫僧还有佛经功课未做。”

    衡玉拧眉:“半个时辰也耽误不得?平城的梅花听闻是一绝。”

    了悟启唇,最后只化为一声叹息:“……好。”

    跟着衡玉离开时,了悟抬手揉了揉眉心骨。

    他突然有些懊恼,以往太过纵容洛主的要求,现在她提出要求时,他已经习惯了下意识答应。

    就算回绝,也回绝得不够坚定。

    衡玉和圆静离开时,体贴地没有合上厢房门。

    圆静依旧站在外面,身形凝刻成一尊佛像。

    宓宜垂着眼站在桌边,同样神色倦怠。

    半晌,窗外有冰凉的北风呼啸而入。

    风灌入喉,宓宜脸上浮现一抹嫣红,强忍了半晌还是剧烈咳嗽起来,体内瘀血吐出些许。

    圆静终于动了起来,他走进厢房里,伸手合上那大开的窗户,又走到宓宜身边,给她递了瓶丹药。

    “吃下去吧,何必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圆静说。

    宓宜闭着眼,猛地伸手从圆静手中夺过玉瓶,服下玉瓶里的丹药。

    瞧见她气息平稳下来不少,圆静双手合十:“佛子和洛道友已经说得如此明白,不知道你可愿趁着这个机会,与我坐下来把所有的事情摊开来说。三百年纠葛,并非只有你一人心中疲倦。”

    宓宜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一寸寸打量着圆静。

    从他的下巴看到那薄厚适度的嘴唇,看到他脸颊上的黑色符文,视线上移,最后定格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