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陈伯拉开门看到沈华和罗汉时，脸上的褶子简直笑成了一朵菊花。
“哟！沈将军和罗小哥怎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陈伯伯，过年好呀！”沈华笑吟吟地抱了抱拳，轻轻踹了一脚拎着大包小包的罗汉，示意他把礼物给陈伯：“我们两条光棍总之也是没地方去，想来蹭顿年夜饭。来都来了，先生大约也不好意思赶我们走吧。”
“瞧您都说哪儿去了，快别客气。”陈伯一面命下人收好东西，一面招呼他们进来：“你们来的可太好了，要不这大节下的，主子又该难受了……”
沈华心里一沉，脚下顿住了：“陈伯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这才注意到，整个府里不但没有挂什么红灯笼红对联红福字营造点节日气氛，反而又黑沉又清冷，萧瑟得吓人。
陈伯勉力一笑，摇摇头道：“老奴又多嘴了。没什么，将军跟我来吧。”
沈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全府唯一一处亮灯的屋子，是章耀的书房。
大年三十的晚上，章耀仍然在伏案工作。
与以往稍有不同的是，乳母带着逸儿也在书房。逸儿现在已经能跑能跳了，在房间里乐此不疲地到处乱蹿。乳母一面跟在他屁股后面仔细看护，一面小心翼翼不时瞟一眼章耀，尽量确保孩子别弄出太大动静——
有章耀这尊活阎王坐在房间里，这气氛看着都叫沈华窒息。
章耀看见沈华进来，惊得搁下了笔。“你怎么来了？”
“先生除夕夜还这么废寝忘食啊？”沈华往这一站，逸儿立刻像年糕一样贴了过来。沈华眉眼俱笑，一把抄起腿边的小团子使劲掂了掂：“让沈大大好好抱抱，嗯，我们逸儿又重了。你爹给你吃啥好的了？”
章耀仍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眼中各色情绪如泡沫般翻滚着。
“为什么连灯都舍不得多点一盏？连逸儿都挪到你书房来了？既然公事如此繁忙，不怕孩子吵着你吗？”沈华连珠炮似的发问，又故意逗他：“堂堂丞相，连灯油钱都掏不起了？”
“你……”章耀终于挪开了眼睛：“你来我这作甚？如果没猜错的话，陛下……”
“陛下自然是要与太后皇后嫔妃皇子们过节，我留在宫中算怎么回事？就是再不晓事，也没有仗着圣眷这么轻狂的。”沈华耸耸肩：“再者说，今年元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太后恐怕都恨死我了，我还上赶着给人家添堵去？我傻呀？”
章耀忍不住笑了：“满嘴柴胡。”
他一笑，沈华立刻来了劲：“本来就是嘛。先生，你就看在我无亲无故形影相吊的份上，收留我呗。”
章耀不说话了，沈华打蛇随赶上，走上前去把逸儿往他怀里一塞，三下五除二卷起他案头上的公文扔在一边，推搡着章耀往外走：“过年就该有个过年的样子！你不要放松，孩子还要放松呢，是吧逸儿。”
逸儿想必是极少享受被父亲抱在怀里的滋味，尽管此刻章耀那抱孩子的手法僵硬得惨不忍睹，但逸儿还是不吵不闹，两手牢牢搂着章耀的脖子，一双黑曜石似的大眼睛直望着沈华笑。
章耀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明白这一天和别的日子有何不同，非得闹这些虚文。”
“哟！沈将军和罗小哥怎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陈伯伯，过年好呀！”沈华笑吟吟地抱了抱拳，轻轻踹了一脚拎着大包小包的罗汉，示意他把礼物给陈伯：“我们两条光棍总之也是没地方去，想来蹭顿年夜饭。来都来了，先生大约也不好意思赶我们走吧。”
“瞧您都说哪儿去了，快别客气。”陈伯一面命下人收好东西，一面招呼他们进来：“你们来的可太好了，要不这大节下的，主子又该难受了……”
沈华心里一沉，脚下顿住了：“陈伯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这才注意到，整个府里不但没有挂什么红灯笼红对联红福字营造点节日气氛，反而又黑沉又清冷，萧瑟得吓人。
陈伯勉力一笑，摇摇头道：“老奴又多嘴了。没什么，将军跟我来吧。”
沈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全府唯一一处亮灯的屋子，是章耀的书房。
大年三十的晚上，章耀仍然在伏案工作。
与以往稍有不同的是，乳母带着逸儿也在书房。逸儿现在已经能跑能跳了，在房间里乐此不疲地到处乱蹿。乳母一面跟在他屁股后面仔细看护，一面小心翼翼不时瞟一眼章耀，尽量确保孩子别弄出太大动静——
有章耀这尊活阎王坐在房间里，这气氛看着都叫沈华窒息。
章耀看见沈华进来，惊得搁下了笔。“你怎么来了？”
“先生除夕夜还这么废寝忘食啊？”沈华往这一站，逸儿立刻像年糕一样贴了过来。沈华眉眼俱笑，一把抄起腿边的小团子使劲掂了掂：“让沈大大好好抱抱，嗯，我们逸儿又重了。你爹给你吃啥好的了？”
章耀仍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眼中各色情绪如泡沫般翻滚着。
“为什么连灯都舍不得多点一盏？连逸儿都挪到你书房来了？既然公事如此繁忙，不怕孩子吵着你吗？”沈华连珠炮似的发问，又故意逗他：“堂堂丞相，连灯油钱都掏不起了？”
“你……”章耀终于挪开了眼睛：“你来我这作甚？如果没猜错的话，陛下……”
“陛下自然是要与太后皇后嫔妃皇子们过节，我留在宫中算怎么回事？就是再不晓事，也没有仗着圣眷这么轻狂的。”沈华耸耸肩：“再者说，今年元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太后恐怕都恨死我了，我还上赶着给人家添堵去？我傻呀？”
章耀忍不住笑了：“满嘴柴胡。”
他一笑，沈华立刻来了劲：“本来就是嘛。先生，你就看在我无亲无故形影相吊的份上，收留我呗。”
章耀不说话了，沈华打蛇随赶上，走上前去把逸儿往他怀里一塞，三下五除二卷起他案头上的公文扔在一边，推搡着章耀往外走：“过年就该有个过年的样子！你不要放松，孩子还要放松呢，是吧逸儿。”
逸儿想必是极少享受被父亲抱在怀里的滋味，尽管此刻章耀那抱孩子的手法僵硬得惨不忍睹，但逸儿还是不吵不闹，两手牢牢搂着章耀的脖子，一双黑曜石似的大眼睛直望着沈华笑。
章耀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明白这一天和别的日子有何不同，非得闹这些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