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里,已经够明白,没有人再说话,只是都轻轻点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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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少爷,公子,爷啊,祖宗,奴才叫您祖宗了行不行?这俗语说得好,君子不能站在要倒的墙下啊。您说,别人听见瘟疫两个字儿,都恨不能跑出青山县,您这怎么还要往前凑呢?”

    正是上午时分,可繁华大街上,人们却是行色匆匆,就连许多店铺,也都关了门。一位锦衣公子骑在高头大马上,身边两个小厮死死拉着缰绳,正在苦苦相劝,眼看着都要哭出来了。

    “瘟疫非同小可,我不在这里也就罢了,既然在,说什么也要过去看一看。再说,还没出官方告示呢,不过是百姓们口耳相传,万一这里有什么误会,也好尽快通知官府发放安民告示。”

    “公子,您是什么人?风流倜傥,潇洒不羁。那个什么……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这才是您。忧国忧民这种事,它不适合您啊,您说是不是?咱们还是走吧,先离了青山县再说。您要就是关心百姓,咱们先去庄子上住下,然后派人打探消息……”

    小厮一面说着,就要强行牵着缰绳调转马头,却听自家公子沉声道:“什么时候我的行踪还要你做主了?让你去就去,废什么话?”

    小厮到底还是不敢忤逆他,哭丧着脸放下缰绳,翻身骑上自己的马,跟在叶东风身后,其中一个便叮嘱道:“少爷,咱们可说好了,去看看就行,千万别想着上手,您又不是大夫,可别因为关心给人家添乱。”

    “放心吧。”叶东风无奈翻个白眼:“谁和你们说我是关心百姓,这不过年时听陈超说医女馆有个女孩儿不俗吗?少爷我不过是去看看美人罢了,你们两个少操那些闲心。”

    “少爷,您这话,也就哄哄别人,怎么说我和流水也跟了您这么长时间,还能不知道你是什么人?美人儿?绮黛姑娘那样的绝色,也没见您把她放在心上过。”

    “混账东西,这不是刚才你给我安得名头?什么潇洒不羁风流倜傥,什么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怎么这会儿又不认了?”

    叶东风冷哼一声,眼见大街上渐渐没了行人,他心中焦躁,仗着骑术不俗,索性打马飞奔起来。

    小桥和流水吓了一跳,连忙也赶上前去,一行三人很快便到了医署,就见原本熙熙攘攘的街道和铺子,此时冷冷清清,几乎没有人。而医署里,却有阵阵哭声传来,听的人心酸不已。

    叶东风面色凝重,正要下马,就被两个小厮死死拉住,这一次两人是真哭了,哽咽道:“少爷,您就杀了奴才,也万万不敢让您过去。不然皇上和太后娘娘非剐了我们俩不可。求您可怜可怜我们,好歹服侍您这几年,总比那些平头百姓和您的感情深厚吧?“

    “好了,放开,我去门前看看,不进医署,总行了吧?”

    叶东风着急了解疫情,只是见两个小厮哭得可怜,又不忍让他们担惊受怕,于是退了一步。

    流水和小桥也知道这是主子给他们面子,连忙答应着跳下马来,一左一右,宛如两尊金刚一般,护着叶东风来到医署门前,形容十分可笑。

    医署门前也坐着几个人,一看就知是穷苦百姓。此时一个个低着头,就跟死了一般。医署里犹自有哭叫声传出。

    “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他才这么大,大夫你给他用点药,保管就好了。”

    “娘,娘,你醒醒,你别吓我啊,呜呜呜!老天爷,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娘一辈子和和气气,没干过一件坏事啊!”

    “相公,相公你放心,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你治病,不然我们娘儿俩可怎么活……”

    叶东风闭上眼,轻轻叹了口气,然后便在这一片悲惨哭叫声中,他听到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什么瘟疫,就是吃坏肚子,腹泻有些严重。钱宇,你别危言耸听,引发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