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三位尚宫意见达成一致,钱昌也无力阻止,眼睁睁看着穆尚宫急匆匆去了,他心里忽然就泛起一丝悔意。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公主病情加重,药石罔效,一旦夭折,后果不堪设想。好容易有这么个医女可以顶罪,打死就得了,正所谓一死百了,死了,他们的心头大患也就去了,哪怕三公主有什么后果,也和他们再无相干。

    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撺掇院正大人,借这个机会给医女馆下马威。只是……他哪想得到沈初荷竟会胆大包天到这个地步?她不知道这种事稍有不慎,就能引火烧身吗?她自己主动请缨,万一也诊断不出三公主的病,到时不但那个医女得死,她也未必就能活下来。

    她是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如果说之前她为朋友奋不顾身,那是她的朋友。可这个医女算什么?她才来医女馆几天?难道就又和这个医女交上朋友了?不对啊,打听来的消息不是说,她和这齐兰花不但没有交情,甚至还有嫌隙。那她为什么要冒险救人?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钱昌心里的血吐了足有一盆,任凭他绞尽脑汁,都想不出沈初荷为何会这样做。

    这也不怪他想不出,似他这种行事只讲明哲保身,为了排除异己不惜心狠手辣的人,如何能理解沈初荷心中“人命大过天”的理念?又怎会相信?世上真有为了救人奋不顾身迎难逆行的高尚情操。

    因正在心中后悔,就见沈初荷走到凳子边,他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怒吼道:“你做什么?要私放人犯吗?”

    沈初荷翻个白眼,冷冷看向他:“大人,我要和兰花了解一下三公主的情况,这不犯

    法吧?还人犯,兰花又不是罪犯,我更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劫法场。您都在想些什么呢。”

    “反正……反正你不许动。”

    钱昌气得脸都黑了,指着沈初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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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恶狠狠地叫。忽听廖尚宫沉声道:“钱大人,您这就过分了吧?穆尚宫去请示皇后娘娘,尚未回来,结果如何也未可知,初荷不过是问兰花几句话,你怎么就要横加阻拦?莫不是你怕兰花说出一些不利于太医院的事?我想……也不至于吧?医女馆是太医院的附属,向来和太医院同进退,以太医院马首是瞻,难道……太医院的人竟将我等视为鱼肉,任凭宰割?”

    “怎么会?廖尚宫休要被这小女子挑拨,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钱昌深吸一口气,就见廖尚宫点点头:“我想太医院的大人们,也不会如此不近人情。推卸责任之事,许是初荷妄自揣测。”

    “自然是她妄自揣测,太医院和医女馆向来是一家,同进同退,彼此扶持依靠。”

    钱昌一脸的大义凛然,话音刚落,就听沈初荷道:“太好了,既然大人如此说,那我便问兰花了。”

    钱昌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这里沈初荷一把拽下齐兰花口中的布,沉声道:“想活命就赶紧努力回想,你当初艾灸之时,三公主有没有什么异样?包括她的症状,她说了什么?哪里疼哪里难受,快,一字不落的都说给我听。”

    “得得得得得……”

    齐兰花牙齿打颤,眼泪簌簌而落,她不停动着嘴唇,然而除了上下牙齿相碰的声音,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兰花,你别紧张,别害怕,事情许还有转圜之地。现在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快,好好儿想想,当日你去三公主那里时,好吧,不管什么,你就把给三公主艾灸的前前后后经过说给我听,越详细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