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茵瞪他一眼没再接话,她怕自己再聊下去会忍不住跟他打起来。

    被无视的穆尧垂着眼皮低笑一声,端起酒壶替段修韫斟了杯:“若穆某没记错的话,段大人今日应当在府中休沐才是,缘何来这街上捉捕恶霸?”

    听到这话乔茵对段修韫更加钦佩,暗道此人果然是好官,休息时间还要为民除害,

    “穆先生说的不错。”段修韫接过酒盏,眉头渐渐皱成川形,“中秋佳节本有几日休沐时间,只是本县初来乍到,外加来此地之前便听闻榆州府民风彪悍官黑勾结,其中犹以永宁县为盛,朝廷派本县来此便是为了整治此等恶风,故而不敢有所耽搁。”

    “原来如此。”穆尧微微颌首,端起酒盏轻抿一口。

    段修韫轻声叹了口气,又道:“本县虽到此不足一月,却也发现永宁县的疑难之症并非只这一样,其背后势力错综复杂,实乃令人头疼。”

    气氛忽的凝重下来,几人都没再言语,乔茵抬起手腕,不知不觉又啃起指甲来。

    忽的,一阵爽朗的笑声在耳畔响起,紧接着便听见穆尧不留颜面地打趣道:“乔姑娘,看来你这毛病还是没改掉啊!”

    对上段修韫不明所以的目光,乔茵立马缩回手指,脸上微微发热,只得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穆郎君,你未免管的太宽了些!”

    穆尧无视她的怒目圆睁,端起酒杯向段修韫示意:“段大人,疑难杂症亦有良药可解,不急于一时半会儿,来,穆某敬你一杯。”

    段修韫笑了笑,举起酒盏与他碰了碰,气氛重新活络起来。

    乔茵自顾自的吃饭,为了招待这两尊大佛,今日饭馆早早便关了门,看来还是得早些招到厨子才行。

    酒过三巡后,段修韫这个闷葫芦话变多了起来,和穆尧二人谈古说今,滔滔不绝,如同遇到志同道合之人一般。

    晏宁早已溜去后院,这两人聊的话题实属无味,乔茵吃饱喝足后便准备离开,才起身却被穆尧给叫住。

    “乔姑娘。”他一手把着酒盏仰头看着她,一双细长的眸子不复往日的清明,白皙的脸上添了几分微醺。

    乔茵挪开视线,问:“干嘛?”

    穆尧唇角微弯,摇头失笑:“无事。”

    “……”

    乔茵瞪他一眼,小声嘀咕一句“什么人啊”,转身往后院走去。

    段修韫一向不胜酒力,此时已然酩酊大醉,不过他酒品不错,即便醉了也没有失态。

    屋内一片宁静,唯有窗外来回经过几个路人,芦苇帘半遮下来,挡去耀眼的日光,穆尧放下酒盏,按住段修韫的胳膊,道:“段大人,今日点到为止,改日请你到我家做客尝尝山中的野味如何?”

    段修韫醉眼模糊,面上写满愁思,挥手道:“穆先生,实不相瞒,我本该去京都一展宏图,奈何心计不如人,被他人暗中下了绊子,这才沦落至此,永宁县离京城山高水远,素来不被朝廷看重,居于此地,我何时才能有所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