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过沙漠求生经验的人都知道,旱季的时候,在沙漠和戈壁滩里,早上和晚上是最适合赶路的。

    特别是我们又处在缺少饮用水的情况下,如果在中午最热的时候赶路,就等于是无形中增加了饮水的消耗。

    我们赶了一早上的路,没能找到走丢的那些骆驼,每个人也都累得精疲力竭了,原本还只能算温热的太阳,也升上了正空,变得毒辣了起来。

    放眼望去,所见之处不管是那浑身布满尖刺的梭梭还是地上的砂砾,都因为戈壁滩上骤然升高的温度,逐渐在视线里变得扭曲了起来。

    我和老奎班长商量了一下,决定先找个背阴地,让大家休息一下,一来是恢复体力,二来是避开正午的高温。

    经过野狼偷袭这件事之后,陈爱民和赵建伟都没了刚到戈壁滩时的兴奋劲,就连平日里最爱嚷嚷的陈八牛,也比往日安静了许多。

    老奎班长本就不喜欢说话,他在安排了两个士兵去放哨之后,就独自坐到一旁擦拭着手里的步枪,似乎只有时时刻刻抓着那步枪,他才能感觉到绝对的安全。

    “九爷,咱两真是倒霉,到了新疆就一路上给人背黑锅,好不容易混进考古队,八爷我还寻思着能在这戈壁滩上捡块滩玉啥的回去发笔财呢!”

    “谁曾想,这又是风沙又是野狼的,八爷这身肉差点喂了那群畜生。”

    陈八牛是个闲不住的主,他安静了没一会,就凑到我身边跟我嘀咕了起来。

    “还捡一块滩玉,八爷你寻思啥呢?”

    “不过这一趟也不是没收获,您看您这将军肚,眼瞅着小了一圈,没准等咱回去,八爷您就有八块腹肌了。”

    我斜眼看了一下陈八牛的大肚腩笑着拿他开涮,而我两所说的滩玉,就是产自戈壁滩的一种玉石,那几年在潘家园也炒得很热。

    “滚滚,八爷这一身肉,那是毛主席年间的物件,金贵着呢。”

    我没精神跟陈八牛继续耍嘴皮子,倒是那家伙硬拽着我,嚷嚷着让我跟他去出恭。

    我想了想,现在我们后面还跟着一群野狼,他一个人去万一遇到危险,没什么照应,也就跟他一块去。

    老奎班长只是叮嘱我们别走远了,其他也没说什么。

    我两顺着逆风向走了一段路,陈八牛找了块很大的砂岩,蹲在后面出恭,我一边捏着鼻子拿他开涮一边百无聊赖的朝四周张望。

    突然我看到不远处一片砂岩的后面,窜过了几道黑影。

    因为昨晚刚刚被野狼偷袭过,我们活脱脱就像是一群惊弓之鸟。

    当时我浑身一颤,弯下腰摸了一块石头,盯着不远处那片砂岩仔细看了过去。

    下一秒钟,几头野狼从那砂岩背后探出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