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武举还要等到下个月,池萤这些日子倒是没什么特别的安排,她本打算先在这揽月楼中好好休息几日,却没想到翌日一早,便当头给她砸下来一道圣旨。

    圣旨的内容大致按照昨日朝中所言,将陆爹追封为定国公,并在城东赐了府邸一座,且念着陆氏一族因仅剩陆萤一人,特准许她自立女户,并封为安宁县主。

    当时她还有些半梦半醒,恍惚间接了旨,听那宣旨的内侍奉承了两句,“县主且稍候两日,您的府邸内还有些御赐之物尚未安排妥当,后日自有专人接您回府。”

    这“县主”二字倒是将她激得清醒了些。

    嗯?县主?谁?我?可昨天秦宴之也没提这茬啊。

    池萤努力睁大了双眼,笑着向那内侍问道:“多谢总管,只是您可知晓,陛下为何会突然封赏于我?”

    “老奴如何敢揣度陛下的心意,”内侍笑着回道,话语间滴水不漏,“但是县主您放心,陛下待您自然是与旁人不同的。”

    这话却也不是他夸口,陛下这人虽说年纪尚轻,却一向是个不动声色的帝王。继位这几年来,虽说他对谁都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却也从来没显露出对任何人或事物的偏爱,旁人想要讨好他都找不到门路。像今次这般明着回护一个家族,或者说一个女子,其实也是头一回。

    内侍盘算着这县主的封号只怕是也用不长久,说不定过上些时日就要尊称一声娘娘了,因而面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但池萤心中却暗暗冷哼,是啊,高级工具人可不是与旁人不同么。

    二人虽心思各异,面上倒是都语笑盈盈,客客气气的相互拜别。

    两日后,一队衣着精良的人马早早侯在揽月楼之外,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观望。

    “哟,这是哪个衙门里出来的,这么威风呢!”

    “你什么眼神儿啊,你看看人那身软甲,那是宫里的侍卫!”

    “侍卫?他们看上去好像是在等人啊,难不成这揽月楼里还住了什么宫中的贵人?”

    “你看看,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吧,那楼中住的可是陛下新封的安宁县主!”

    “安宁县主?是哪家府里的小姐,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也就前两日刚下的旨意,之前那位陆家小姐你总听说过吧,就是那个...你知道的。”

    “哦——!就是那位啊!可陛下为何...”

    “嘘,这话不能乱说,咱什么也不知道,看热闹就是了。”

    虽说前两日的旨意并未大肆宣扬,但京中各个家族向来有自己的渠道,池萤的新晋县主身份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京城之中也悄悄有了几分传言,说是陛下这番大肆封赏已故武将,很有可能是对京中势力重新洗牌的预兆,故而颇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

    池萤这两日休息得当,今日醒的倒也算早,她刚梳洗妥当准备去唤一份早膳时,便听到有人叩响了自己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