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在某种意义上,是容易知足的人。

    沈轻有了一个妈,就不会再多嘴问他爸在哪儿,老槐在前一年的雨季开了一回花,他就不会再埋怨第二年砍掉那两棵树去烧柴的人,八岁终于远离了那个破旧乡村的简陋学校,他就不会去在意老村里那些指责他狼心狗肺说他闲话的人。

    知足自乐也好,冷心冷情也罢,非人力可抗拒的事,他不妄图去改变别人的什么看法,如果怎么做都是错,那他宁愿错的让自己舒服一点。

    二十分钟,沈轻终于骑车晃悠到了宿舍,在公寓楼后停车的时候,身边有几个女生抱着书和军训服从他身边经过,招手笑着跟他打招呼,喊了声“同学你好”。

    沈轻抬头看过去,道边是四个正朝着他边笑边说悄悄话的女生,怀里抱的书明显和他不是一个专业的,他一个也不认识,就这么被人打量着笑瞧,有种突然成为展品被人观赏的怪异感。

    路过的陌生人,沈轻想。

    回去宿管那儿拿了新空调遥控器,做登记的时候,沈轻这才知道新人还要交125块钱的空调押金,但他不用交,霍晔临搬走前没要那钱,让人把钱算在了沈轻身上。

    —我被绿了。

    刚打开微信想找霍晔,尹阔江就给他发来了这条消息。

    沈轻就知道自己看到邢禄那双发光锃亮的荧光绿鞋没好事儿。

    沈:怎么回事?

    尹:我被绿了。

    沈:你女朋友?

    尹:我被绿了。

    沈:她有新欢了?

    尹:我被绿了。

    沈:滚吧绝交。

    尹:我被绿了。

    沈: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尹:我被绿了。

    沈:……

    尹:我被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