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了这第一个,后头沈清明什么的自然也不会麻烦了去,只是这划地的事儿上,稍稍耗费了几分功夫,毕竟这到底在哪儿总要细看不是。而这点子时间,那头一个好的简苍头就和人闲话上了。

    “怎么样,听说都分了?”

    “怎么可能全分了,不是还有人在外头公干嘛。总要给他们留些。”

    “哦,也是。留了多少?”

    “一百亩。”

    “那可以啊,我家还有段家这都登记了,那出去的人里,去了我家孩子和女婿,那剩下的不过是八个人,分这一百亩,一人十多亩不算少了。真算起来,怕是比在的有些人都多了。”

    “话不能这么说,那不是还有民壮嘛,总要给他们留下些。”

    “要是这么算又少了,那可是十来个人。”

    “有总比没有好,再说了,这只是初步的,等着第一批的分好,开荒了之后,核对的时候总能再寻出一些来,到时候给他们就是。”

    “咦,这还能多出来?”

    “衙门里的老人说,早年开荒时候就是这么干的,咦,你也是老人,怎么不知道?”

    “我一个看义庄的能知道啥?反正上次好处我没落着是真的。”

    “所以这次你们家这么多,大家才什么都不说。”

    “瞎扯,那是我家第一个,当时你们一个个的躲后头看风头呢,当我不知道啊!”

    简苍头虽说早年看义庄的时候大家伙儿嫌弃晦气,不怎么亲近,可到底也是衙门里的人,如今去了那差事,没了那一身阴寒,倒是多得是人和他闲话,一来二去的,这院子里热闹的,连着许主簿都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咦,简苍头你速度可够快的啊。这就交银子了?”

    “能不快嘛,慢了万一让你们抢了可如何是好。”

    下意识顺口回话的简苍头刚说完这一句,就见刚才还和他没大没小的几个全都禁了声,立马就知道不好,稍稍的回头一看,哎呦喂,娘唉,他刚才那么冲,居然说的是主簿?老头冷汗立马就下来了,脑袋一缩,背脊一弯,然后露出个尴尬又献媚的笑,凑到许主簿跟前,顶着他的黑脸解释道:

    “那个,大人,大人,这,这小老儿人老眼花耳朵聋,居然没听出是您来,这真是,真是该打,该打。”

    说话间他立马轻轻的给了自己几下嘴巴子,然后舔着脸,将老脸凑过去,厚着脸皮说到:

    “要不您也来几下,让小老儿涨涨记性?”

    这都说成这样了,那许主簿能真打?哪怕是为了体面也不能啊!再说了,主簿这样的官基本都是本地举人就任的,都是同乡,对着这样的老人要是真出手,这名声还能有?所以那许主簿只是手指头点了点简苍头,然后看了一眼周围想笑不敢笑的书吏们,没好气的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