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离人群中的一座小阁楼中,对着窗户,一个身穿黑色大氅的老者和一个身着破烂僧衣的和尚靠窗对饮。

    “不错,不错,你们这一代佛子还是很有潜力的。”老黑子抿了口酒,又将酒壶紧紧护在怀中,阁楼上就两个人,防备这谁不言而喻。

    “那里哪里,你们家的小娃娃也很不错嘛,仅仅是精神力外化自保就能抗住四位帝子的异象之威,可比鬼族和魔族那两个娃子强多了,真是后生可畏,前途不可限量啊。”疯和尚摇了摇破扇子摇头晃脑的开口,别人称赞自家的孩子当然要礼敬回去,这是礼数。

    “哈哈哈哈,那是当然,我家孙子岂是那两个草包帝子能比的!我跟你说啊,我家孙子小时候我就看出来……”疯和尚刚说完,哪里想到老黑子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讲自己孙子的光荣事迹,好像是就等着疯和尚夸李远致一般。疯和尚把脸一转,灌了自己一大口酒懒得听这老不要脸的吓白话,听不出来我只是客气一下吗?可是老黑子可不管这些,小小抿了一口酒,不愧是异域百花酿,就是不一样,可得省着喝,不知道下顿到什么时候去了。

    而此时的李远致在自己的识海之中,亲眼目睹自己识海中金色的精神力碎片不知从哪里出现,皆是涌现到自己识海中央,眼看着就要堆积成一个金色的人形!

    李远致实在受不了诱惑,还是将手伸向其中一块还在堆积成人形的金色身形周边旋转还未融入的碎片,一瞬间,李远致感觉自己好像被拽入了一个旋转的通道之中,很快自己就失去了意识。等李远致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床上,没错,李远致就在小石头村自己和爷爷的家里自己床上醒来!李远致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见自己去了一个叫百圣城的地方,自己还多了一个叫石大山的灵宠,只是爷爷离自己而去了。真是奇怪。

    “小兔崽子,又想吃竹片炒肉了吗?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床,今天的功课不用做了吗?”突然一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自门外传来,当李远致坐起身的时候,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揭开门帘走了进来。

    “爷爷。”李远致拉着哭腔喊道。不知道为什么再次见到爷爷自己会那么伤心,可能是梦里的悲伤太真实了吧。一想到爷爷离去,自己独自坐在村口的大石头上等爷爷回来,一天两天,一个月两个月……李远致就觉得心里堵得慌,很难受很难受,明明就是一个梦,可是李远致却觉得就像是真的发生了一般。

    老汉气冲冲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可是一看见自己的乖孙子拉着哭腔,眼眶通红的望着自己,一下子将手中的柳条藏在身后,扔到脚下,紧走两步,粗糙的双手在李远致眼眶来回摩挲,抹去李远致的眼泪。

    “远致乖,又做噩梦了?不要怕,爷爷在呢,今天的功课不做就不做了,今天爷爷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呀。”老汉粗糙的手掌在李远致细嫩的皮肤上来回摩擦,可是李远致却觉得是久违的安心和温暖。

    “嗯,爷爷,你会离开我吗?”李远致重重的点头,仰头望着抱着自己的爷爷。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咱爷孙俩相依为命爷爷怎么会丢下你呢,再说了,我们家远致这么聪明,这么乖,爷爷怎么舍得丢下你呢?”老汉曲起中指,轻轻点在李远致额头。

    “好了,小哭包,快起床准备吃饭,爷爷给你炒你爱吃的鸡蛋好不好?”老汉松开李远致,出门的时候悄悄收起地上的柳条。

    “知道了,爷爷。”李远致开心的大喊。

    “爱哭鬼,你可要快点,不然都让老黑子抢走了,爷爷可不管。”门外传来老汉的声音。

    李远致开心点笑了。

    李远致再次回到了小石头村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没有烦恼,村里人还是老样子,对自己可好了,自己就像是一个小村长一样,走到哪里都受人关心爱护,李二蛋他娘依旧会先把好的留给自己然后再把剩下的给李二蛋,只是再次看着满口大黄牙都不全乎的苟老头,觉得没那么讨厌了。

    转眼,李远致在村子里生活了三个月了,这三个月他过的很开心,只是心里总有个声音说着什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今天,老黑子又偷回来一只鸡,两个人一条狗又围在火堆旁边等老汉烤鸡,边听老汉讲故事。不过李远致很奇怪,这三个月来爷爷讲的故事都是之前讲过的,可是以前爷爷同一个故事都从来不讲两遍的啊。可能是爷爷也没有好听的故事了吧。李远致自己安慰自己。

    第二天,李远致早早的趴了起来,按理说此时的刘大婶应该开始在自家门口徘徊了,谁让老黑子每次都只对他家的鸡下手。李远致穿起衣服,匆匆跑到门口从门缝里看去,那里有人影,打开门,也没有任何人影。

    李远致垂着脑袋,走进了院子,看见迎了上来的老黑子,李远致一把抓过老黑子一只手下去薅掉了老黑子好多根黑毛,可是老黑子依旧毫无动静的看着自己。李远致又跑进屋,看着像往常一样看书的爷爷,开口喊了一声“爷爷。”可是并没有等来熟悉的板栗,李远致这才想起来,这些天来这个“爷爷”从来都是以爷爷的身份和自己说话,可是从前,爷爷都会赏自己一板栗的。

    “所以一切都是假的吗?这才是一场梦?”李远致声音颤抖的开口。可是面前的爷爷就好像是被定格了一般,一动不动。李远致的眼泪好像断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