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听闻大娘子一觉睡到酉时,又不敢打搅大娘子,现下连晚膳还尚未用呢。”

    梁晗接过张嬷嬷手里的袄子,一把扯过墨兰抱在怀中将衣袍在她身上系好,闻着鼻端温软清香,又顺势将头靠了过去,倚在她肩头闷闷的笑。

    墨兰捂着松散的发髻从怀里挣脱,直奔书房那个眼生的大木箱子去。

    “那是下午岳母送过来的,本是想探望你,谁知大娘子如此贪睡。”梁晗坐在一旁嬉笑道。

    墨兰一面翻着箱子一面嗔道:“道怪夫君惫懒,竟不叫我起来,现下可好,父亲定也知道我是个懒的了。”

    水葱似的手指头提了箱子里的补品在八仙桌上一一排开,最后捡出一本薄薄的册子。

    “这是什么?”墨兰好奇翻看,心里有一瞬间的犹疑,她想起当年林小娘以进补的法子使卫姨娘难产,王氏,应该不至于来报复吧?

    “岳母说这是老祖母给你的,说是贺家贺老夫人写的孕妇手札,专讲孕期调理的。”梁晗仗着人高手长,站在墨兰身后抽走册子洋洋得意道。

    见女使转身出去,梁晗暧昧的靠在墨兰肩头道:“夫人可要仔细拜读,为为夫添个麟儿。”

    墨兰羞赧的啐了一口,便张罗着饿了往桌边挪去;梁晗似颇尽兴的过去扶妻子。

    夫妻二人在书房用晚膳的消息传到了松柏堂和万姨娘院子里,吴大娘子什么也没说;万姨娘当晚便请了郎中,据说第二日屋里还扫出一套碎茶器。

    “今儿是十五,要去给太夫人请安呢,夫人快些起罢。”云栽拿一把精致的云纹铜架子拨弄窗前的熏香。

    “打今儿起熏香便都不用了,寻些带香气的瓜果摆上吧。”墨兰倚靠在床边任由露种给她梳头。

    秋水和白霜一人端水一人绞帕子,秋水讷讷道:“是呢,奴婢从前听六姑娘给小桃她们讲话本子,说是有些人家内宅不宁,那起子坏人便常常下毒害人,熏香里下毒最常见了。”

    云栽看了看墨兰的肚子,叭的把剩半截的沉水香摁到香灰里熄灭了,尤自不放心的还泼了一捧水在香炉里;转身就开了西边的小窗通风,还顺手将香炉抱到了廊下的银杏树底下。

    “大娘子一会儿回来时不如去赏赏院子,奴婢把屋里好生通通风,一定捡干净香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