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泱沉默地坐在车里,一直跟着盛从肃回到城郊的别墅。这里十分安静,到了晚上几乎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司机开着车,车顶轻轻擦过路边的树木枝桠,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只有这样的声音,盛泉对这反常的安静感到十分难受,向来叽叽喳喳的小小姐一句话都没有,从被司机带上车来后一直安安静静地待在后座,真的让人……十分难受。

    盛从肃忽然间叹了一口气,伸出左手拍了拍盛泱的脑袋问道:“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问一问?”

    不说话还好,一说话盛泱忽然就哭了,平常调皮嬉笑的小姑娘望了她爸爸一眼,然后就“啪嗒啪嗒”掉眼泪,一直哭一直哭,抹都抹不干净。

    盛从肃一把将盛泱抱了过来,将她的小脑袋贴在自己的‘胸’膛上。狭长的丹凤眼稍稍闭了闭,有些为难地又像是有些内疚地问道:“泱泱,不要哭了,好不好?”

    “我要给她打电话!我要给妈妈打电话!”

    “盛泉,拨电话。”

    盛泉立马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宋如我的号码早在她回国的那一刻就进了盛泉的联系簿。他立马开了扩音,“嘟嘟嘟嘟”的声音在车厢里回想,然后变成了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现在无人接听……

    再打,再被挂断,再打,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直到盛泱擦干净眼泪,小姑娘嗓子都哭得有些哑了,她说:“不要打了,我不要妈妈了……”

    然后一直到了家里,盛泱都没有哭。乖乖吃饭、洗澡、看书,只是没有往常的吵闹。临睡觉之前,盛从肃照例给她念故事书哄她睡觉,一直念到第三个故事,盛泱还是眨着一双黑漆漆的大眼睛,丝毫没有睡意。

    她终于支支吾吾地问盛从肃:“爸爸,我知道了,今天老师说地球人是不能去外星的。”

    盛从肃翻着故事书的手一顿,他又听到盛泱说:“妈妈以前到底去哪里了?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吵架?盛从肃笑了笑,如果只是简简单单的吵架那就好了。要如何跟小朋友说呢?宋如我从来没有爱过他盛从肃?怎么说呢?妈妈从来没有爱过爸爸。

    盛从肃选择沉默,他合上了故事书,刮了刮盛泱力‘挺’的小鼻子:“我给你明天请假,你可以去你妈妈家里找她。你自己去问她好么?”

    盛泱似懂非懂,她的大眼睛现在还红肿着,哭过的痕迹那么明显。

    大概这就是代价,年少轻狂就要付出代价,未曾爱过也要付出代价。

    盛从肃合上了故事书,准备起身离开。谁知刚到了‘门’口,就听见盛泱甚为清晰地问他:“你们是不是要离婚了?离婚之后,我怎么办?”

    小朋友质问的话语一声声传到他耳朵里,盛从肃历来高大的背影有些僵硬,他顿了顿然后说道:“晚安。”

    盛泱的小生命里有些问题她不会问,有些问题即使问了也不会得到答案。她的爸爸老七是一个沉默的酷帅爹地。所以,她没有追问。

    盛从肃出了‘门’,盛泉就候在一边问道:“要不要调查一下宋小姐的行踪?”

    “不用。”他果断拒绝,眼角扫一眼盛泉:“你活得回去了?五年前的手段你还搬出来。摔过一次跤就不要再吃第二次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