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昫还是原来的样子,眼神定在手中的书本上,只是他知道自己恨不得立刻将眼前这堵隔绝他们夫妻的墙拆掉。

    堂中寂静无声,小几上灯烛爆破几声,光影摇曳,映出他眼神中的不舍和怀念。

    就在刚才,她还在桌子的另一头和自己玩闹。

    指甲连续不断地敲在桌面上的声音,虽然有点烦,但他一抬头,见她眉眼挑衅而无奈,看她嘴角努力压住的笑意而欢喜,就连一个责怪的字都舍不得说。

    其实,那声音也没有那么烦…吧。

    偌大的屋子忽然变得空荡荡,静地他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他记得这里每一处的装点布置都是她的吩咐。

    还未成婚,他带着她来这里,没有下人在,女郎笑颜如春日绽放的嫩蕊鲜花一样鲜艳,像个枝头鸣啼不止的雀儿,叽叽喳喳都是他和她以后的日子。

    她……和他的…未来。

    直到这时候,崔昫后知后觉出当时自己的心境,没有那么平静,是…甜的,就像小时候吃过的麦芽糖一样甜。

    光是想到他们能携手走一生,生儿育女,内心缱绻而满足。

    啊,这就是倾慕吧

    原来,我一直都心悦玲珑。他如此想到。

    因为心悦,因为喜欢,所以我不想和离。

    不是为了崔家的面子,不是因为别人的议论纷纷,只是因为成婚的人是她啊。

    崔昫再不犹豫,一股脑地闯到偏室,就要进去。

    杏仁得了吩咐,整个人堵在门口,“二爷,我家女郎睡下了。”

    您打哪来,打哪儿回吧。

    崔昫顿一下,“我有话要和玲珑说。”又迟疑一下,“还有,不是二爷,是姑爷。”

    杏仁难得替女郎出气,又见他好脾气,哼一下,“二爷,女郎今日忙着收拾暖房,身子乏地厉害,您就体谅一下吧。”

    崔昫盯着她身后的门扉半晌,心说玲珑确实劳累,这么晚了,也不急在这一时,那就明日再说吧。

    而后,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