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渐渐热了,黄昏在即,四周传来蝉鸣之声,有侍人在院中燃上驱虫的草团,清苦和残留的肉香味交融,餍足惬意。

    韦二撑在桌子,剑南烧春辣喉,他咽下几口蜜水,提出疑惑,“赵玲珑,你到底为什么要和崔二和离呀?”

    此人要么不开口,要么就作个大的,

    仗着酒意,韦二壮胆子继续,“因为崔昫新婚夜将你一人孤身抛下?我同你讲,那是…”

    “韦二,你醉了!”崔昫打断他,眼神压着不赞同。

    醉鬼失了理智,偏要给好友说好话,“你不说,还不让我说?今日我偏偏要说。”

    韦二耷拉着眼皮,已经是半昏睡的情态,场中几方都是看好戏的心思,高七生怕他真的热闹崔二,抢先扑过去,“他醉了,喝醉了。诸位见谅。”

    两人一个要说,一个捂嘴,推搡着渐渐离开。

    依稀还能听见韦二嚎着要回来,赵玲珑疑惑着转过头,“他方才…”

    虽然含糊,但是她确信自己听到韦二说‘崔大人遇刺病重’。

    她扫一眼上首陷入沉思的颖王,视线又落在还缠着侍女要东西吃的吐蕃公主身上,没再说什么。

    她早已经不是一个单纯无知的后宅夫人,曾经生意场合,和权贵打交道,权谋厉害多少知道些。

    如此一看,崔昫身为家中第二子,父亲遇刺病重,理该从权而走。

    上一世,崔昫也是在新婚夜离开。

    再见到他时,已经是第二日的后晌。

    当时看他满脸倦色,一身衣衫尽是尘土,她心疼都来不及,只张罗要去厨间做汤水,伺候他沐浴休息,哪里还有质问对方的心思?

    然而这迟来的解释,于她,再无干系。

    赵玲珑对上崔昫的视线,只浅浅一笑,站直请辞,“各位,赵家此处房舍简陋,还请见谅。今日事多,玲珑乏了,就先告辞,诸位请便。”

    她要忙地事情还有很多,没时间耗在这里。

    如今的她还没到通过皇权,来提升赵家地位的时候。

    实力还是不够呀!

    当家主人离席,谢九霄也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