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来了!

    陈媛微微闭上眼睛,那长长的眼睫毛在轻轻地颤抖,心里不免有些迷茫与苦涩。之前看到林毅晨的信息,她还在怀疑,可是真当杜梅打来了电话,她这一颗心就不住地往深渊里沉下去。

    好朋友地“背叛”,让她那灰色天空中的一束明亮阳光消失不见了。幸好在这之前,她已经获得了另外两束阳光,照亮着她灰暗的人生,支撑着她走下去,不然地话,残缺的生命中完全变成灰暗,对陈媛来说,几乎近于绝望。

    屋内空调微微吹着窗帘摆动,犹如陈媛的心一样无法安静。

    姜辉从浴室内走了出来,看到女儿一副伤心的表情,默默地停下脚步看着,生怕打扰到女儿。

    “我男朋友啊……就是一个很普通的首都人。”陈媛强迫自己调动起应有的欢乐情绪,可是一想到电话另一头的杜梅,她的心里就觉得压抑地很,说不出的伤心不断地扎疼她的心,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变了声调。

    姜辉站在卧室外,听着女儿的声音,不禁皱起了眉头,关切地朝卧室内探了探头,有些担心女儿的状态。

    “首都人?”杜梅眉头一挑,神色间露出兴奋的情绪。

    实际上,杜梅已经听出了陈媛的嗓音跟往日有些不同,语速的节奏或许很欢快,但语气听起来绝不是开心地。可是心怀歉疚的她此时听到陈媛的回答,已经把全副精力都放在了套话上,对于陈媛的怪异之处,她有意无意地选择地无视。她心底有一种隐隐的感觉,这次之后她们或许再也不能称之为朋友了,恐怕再也回不到往日轻松的关系之中了。

    然而!为了自己的前途和事业,杜梅心里暗下决心,哪怕失去这个朋友,她也要争取到身边床伴的支持,那对她来说,苦熬了三十来年的日子才算是真正得到了回报。

    “你男朋友他是干什么地啊?不会是事业有成的大老板,多年之后回来找你了。”杜梅尽量用轻松的语调打趣着,试图能够从陈媛这里得到更多的信息。

    “他啊,他哪儿算什么大老板啊,顶多是有一份小事业,在首都整个人跳水坑里,都打不出多大的水花,勉强还算是事业有成吧。”陈媛含糊不清地絮叨着,按照林毅晨的指点吐露着浮青骆的情况,渐渐地,她的情绪也逐渐稳定了下来,不似之前那般语气难以控制。

    “做生意地?什么大生意啊,说出来听听,以后我这边也不行了,还得请你老公多多照顾啊。”杜梅眉宇间有些愕然,不是什么大老板,怎么可能请得动大官来把他们“救”出来?难道说小情人的信息有误?

    杜梅冲身边的年轻男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安静下来,然后悄悄地放开扬声器,与年轻男人一起听。

    “什么大老板啊,他是在小部门里工作,还算得领导的赏识,日子混得不错罢了,哪儿还能照顾你啊,能照顾好自己就不错了。”陈媛故作谦虚地说道。

    林毅晨指挥陈媛说这些话,是为了让对方“猜”到浮青骆的身份,人们有时候对听到的信息并不相信,反而对自己猜测的信息更加确认。陈媛这番自谦的话就是为了引导杜梅他们的猜测——首都小部门里上班,领导颇为赏识关照——只这两点,也足以解释他们能够轻松从派出所里走出来,震慑李组长和解的事情了。

    年轻男人的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态,领导帮忙,这帮小子能安然无恙地出来,也算合理。那帮小子不认识什么大官,但是人家领导认识啊,说不定人家领导关心下属,顺手帮忙解决个小问题,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也仅限于此了,再想凭着领导折腾出什么大事来,那就显得得寸进尺了。

    可惜年轻男人并不知道,因为种种机缘巧合,他错失了很多有关浮青骆身份的消息。

    因为事情发生地很突然,李组长回到单位跟领导解释一通后,严辞交代属下对今天的事情严格保密,以致于许多消息都还没有传播开来——尤其是浮青骆的弟弟是浮青知——这个最容易让人猜透身份的消息只是在小范围地传开,而他整个下午都在着急等待着晚上与杜梅纠缠,这些八卦他并不知情。

    “挺好,能够找到归宿了,比我要好地多。”

    杜梅在套取了一些信息之后,忍不住与陈媛聊起了感情上的事情,她们二人各有各的原因,一直都未成婚,这也是她们之间能够成为朋友的重要原因之一。然而如今陈媛找到了好的归宿,这也引发了杜梅心中的伤心事。

    身边这个床伴年龄还小,他们之间相差近十岁,虽说在现代社会这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然而以年轻男人的家世来说,他们之间是绝对没有可能地,顶多就是相互慰藉、相互利用罢了。陈媛的事情,触动了她的心思,让她心底忽然生出一种成家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