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语本就温萦柔憎恨至极,先是在心中唾骂了一句,狐媚,竟然白日里,就勾着二爷在书房中卿卿我我,呸!

    面上却不敢这么说,只敢阴阳怪气讽刺道,“哟,你进去递茶,怎得递了那么久?害得方才竹影好找呢。”

    温萦柔听出了她嘴中的酸意,嘴角露了一丝冷笑,转过身直盯着她,衔她一眼问道,“不如你去问问二爷,唤我在屋里做什么?”

    竹语跟在她身后,脚步一个没收住险些撞在她身上。竹语被她的话语震得气势矮了一截,脖子往后缩了缩,“不过问一嘴而已,你这么凶做什么?”

    竹语隐觉臀部的伤口隐隐作痛,似在提醒她莫要多生事端。

    温萦柔却不肯轻易放过她,紧蹙着眉尖道,“你回完老太太的话后,便没有其他的活儿干了么?跟着我去厨房做什么?”

    “伺候二爷伺候了这么久,难道不知道,现下正是要给偏房里那几盆花浇水的时候么?”

    竹语被她训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到底压下了心中的不忿,撇了撇嘴道,“是,我现在就回院中去。”

    说罢便朝温萦柔相反的方向走去,边走边烦躁地踢路上沾了薄雪的小石子。

    贱婢,眼下你如此猖狂,今后定然有你受苦的时候!

    将一切安排妥当,温萦柔终于有时间回到房中,理一理这段时间各方送的礼物。

    老太太送她的大多是补品和现银,主要想要让她养好身子,做好准备随时为宋家延绵子嗣。

    宋曼蔓因为劳驾她香囊之事受累,亦赐了不少女子用的衣裳钗环,虽然有些是璧玉阁前几年的款式了,但望一眼便知,乃是宋曼蔓从未穿戴过的,摆在床铺上崭新锃亮,光闪闪的。

    至于宋楚平赏的,便是五花八门,各种各样都有,从稀世珍玩,到房中的挂壁摆件,再到些珍稀的贡品水果,得闲了就让人跑了送来。

    一时间,她这个小小的房中,被堆得满满的,都快没有地儿下脚了。

    温萦柔国色天香,正值大好的青春年华,又怎是个不爱俏的。可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过华丽炫目,因着身份,她也不能将这些东西穿戴在身上。

    妆屉中,钗环堆得满了出来,相互映衬着,在阳光下发出了五颜六色的光芒。

    温萦柔抬眸瞧去,目光便被一个红玛瑙做的玉蝴蝶步摇吸引了去。她执起这只步摇,对着阳光轻轻晃动几下,步摇下的红玛瑙光芒,投射在了房中的各处,犹如秋水涟涟,波光微微。

    她心情莫名愉悦了起来,嘴角露出了个浅浅的漩涡,犹如鲜花绽放,犹如拨云见月……

    站在门口的宋楚平见了这一幕,在战场上锻造得坚硬无比的心,一下子柔软了起来,只见她有心要试戴,拿起步摇,往头上的发髻戳去…

    他踏步上前,将她的指尖握在了手里,“爷来帮你如何?”

    温萦柔心尖一跳,朝门口张望了几眼,房门明明关得好好的,他是如何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