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福贵在这件事后,对段泽涛却产生了警惕,段泽涛这把刀实在太锋利了,他感觉自己越来越驾奴不了他了,他开始慢慢疏远段泽涛,有时甚至在常委会上联合刘明正来压制段泽涛,这也让本来有些绝望的刘明正看到了新的希望,接过了马福贵主动递过来橄榄枝,两人的关系出乎意料地好了起来。

    段泽涛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不过他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本来就没有准备要和谁站一队,只要是有利于民生的他就支持,损害群众利益的他就反对。

    开发区的工作慢慢走上了正规,张新贤带着部下出去招商去了,矿业局这边也风气大为好转,范伟在被段泽涛敲打了一次后,开始主动向段泽涛靠拢,通过和范伟的接触,段泽涛发现他为人虽有点小**,但大的问题还是能坚持原则的,也就慢慢接受了他,毕竟矿业这块水太深,能有个熟悉情况的部下对工作开展也有好处。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这晚段泽涛睡得正香,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睡梦中被吵醒他有些恼火,想了想还是接通了。

    “你是段泽涛吗?我听人说你是个好官,青石乡发生了矿难,你快来看看吧,他们要封井,下面还有好几个人呢!”,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焦急。

    “你说的是真的吗?你是谁?为什么不直接向政府报告?!”,段泽涛的瞌睡一下子醒了!连忙追问道。

    “你别管我是谁?总之我说的绝对是真的,我如果向政府报告,走漏了风声,他们马上把井封了,你们来了什么都看不到了?!你害怕了是不是?原来你和他们是一路货色!”,那人说完就气愤地挂断了电话。

    段泽涛连忙爬起来,先给方东明打了电话,让方东明通知司机小胡一起到县委来接他,打完电话,他匆匆穿好衣服,洗了把脸,头脑越来越清醒,这事绝不那么简单,为什么打电话那人不信任政府呢?这里头搞不好有巨大的黑幕。

    方东明来得很快,精神抖擞,一点也没有没睡醒的样子,司机小胡则不停地打着哈欠,他心里其实很不舒服,跟着这个段县长什么好处捞不到,还要深更半夜出车,这不是折腾人嘛!

    段泽涛上了车,对小胡道:“小胡,辛苦你了,去青石乡!保证安全的前提下,尽量开快点!”。

    “这么晚去青石干嘛?!”,小胡问了一句,段泽涛不满地看了他一眼,小胡立刻明白自己说错话了,脸涨得通红,段泽涛就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想,自己要考虑换个司机了。

    到了青石乡煤矿的入口,从两边的暗影里突然跑出几个身着黑衣的彪形大汉来,一下子挡在段泽涛车前,凶神恶煞道:“搞什么的?!”。

    小胡跟着其他县领导一向狐假虎威惯了的,摇下玻璃骂道:“瞎了狗眼啊!没看见是县。。。。。。”,段泽涛连忙拦住他的话头道:“我们是县里来的,找你们老板谈笔大生意。”。

    为首的一名黑衣大汉上下打量了段泽涛一番,见他气度不凡、不怒自威,又是开着小车来的,也不敢得罪,对旁边一名脸上有条刀疤的手下道:“刀疤,你带他们进去找老板,别让他们乱闯!”。

    段泽涛他们跟着刀疤脸开着车进了矿场,远远地看到几排低矮的红砖房,两旁到处是堆得高高的煤山,刀疤脸把他们带到一间灯光昏暗的砖房内,房内的陈设很简单,里面随意摆了几张桌子和椅子,门上挂着一块牌子,写着“矿长室”三个字。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叫老板,千万别乱跑,矿上出了点小事,你们要乱跑出了事我可不负责!”,刀疤脸交待了几句就出去了。

    段泽涛透过玻璃窗看到不远处的山坡后有亮光,隐约还有嘲杂声传来,他转头对方东明和小胡道:“走,我们到那里去看看。”。

    小胡有些畏缩地道:“段县长,那人不是让我们不要乱走吗?这矿上可是乱得很!”。

    “那你留在这里吧!”,段泽涛头也不回地带着方东明往外走,小胡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咬咬牙也跟了上来。

    没有路灯,段泽涛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一条煤渣铺成的烂路向那亮光处走去,煤渣路上被运煤车压出了一个个的大坑,好几次段泽涛都差点摔倒,脸上也沾上了黑黑的煤灰,搞得灰头土脸。

    翻过山坡就看到前面围了一大群人,几个妇女和老人哭喊着要冲到矿井里去,被旁边的人拉住了,一个高大魁梧腰杆笔挺的汉子带着一群头戴矿工帽的矿工正和一大群和段泽涛进来时遇到的黑衣大汉同样打扮的彪形大汉争论着什么。

    那群黑衣汉子个个手持刀棒,胳膊上纹着纹身,目光凶狠,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良之辈,有几个甚至手里还拿着长筒猎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