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嬷嬷跟宁襄在院中煮着茶,听到外边有敲门声,姚嬷嬷起身,边走边问:“是不是张中人?”她们初来京城,也不认识什么人——至于宁家,如今也是自顾不暇,大概是不会来找她们的——他们也未必知道或者关系宁襄如今住在哪里。

    经过昨日一事,只怕他们恨不得宁襄死在了外边,哪里还会想找她——就算要找,只怕也是寻仇。

    “谁呀?”姚嬷嬷开了门,外边站着一个不认识的人,姚嬷嬷有些疑惑:“姑娘你是?”

    “大娘,”女子的声音在外边响起,宁襄绷紧了身子,听到外边的人道:“我路过此地有些口渴,不知道能否进来讨一杯水喝?”

    “这——”姚嬷嬷回头想问宁襄的意思:“姑娘?”

    宁襄想要出声拒绝,外边的那人已经径自道:“多谢大娘。”说着人便进来了。

    进来的女子一身劲装,约摸二十出头的模样,头发不像寻常女子一般梳着各式各样的发髻而是如男子一般简简单单用发冠束起,她身上的衣着也不像是女子穿的,更像是男子的衣衫,但是不会有人看错眼觉得她是男子,一眼还是能看出她是女子。

    她身上英气与柔和融为一体,就连腰间也不像寻常姑娘一样是配着荷包或者玉佩,而是别了一把剑,但让人看着觉得安全,且又不会生出防备。

    她站在宁襄面前,盯着宁襄的脸:“姑娘不好意思,是在下叨扰了。”

    宁襄回过神来,没有看她:“无妨。”

    姚嬷嬷跟回来,虽然对于对方不请自入的行为有些不满也有些不安,但还是镇定下来,拿了个粗瓷的杯子洗净烫过,这才倒了杯茶给她:“杯子看着粗糙,但是是新的没有用过,希望姑娘不要嫌弃,茶只是粗茶,也不知道姑娘是不是用得惯——”

    “大娘不必如此客气,只是解渴而已,没那么多讲究,”那人接过茶杯,却并不喝,只是拿在手中:“之前这院子里没有住人,大娘你们是最近刚搬来的吗?”

    “姑娘也是住在附近?”姚嬷嬷以为是邻居,有些欣喜:“不知姑娘住在哪里?”

    “我不住在这附近,”对方摇头:“我只是路过而已。”

    “这里曾经死过人是凶宅,”她盯着握着杯子的手,看着杯中的涟漪:“你们胆子真大,怎么敢住进来。”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姚嬷嬷应道:“都是钱给闹的。”她自然不会把宁襄和沈慧的事说给一个陌生人听。

    “大娘是哪里人?”那人依旧没有喝茶:“什么时候到的京城?”

    “我们不是京城本地人氏,之前我们都住在普阳县的,”姚嬷嬷这事倒也没必要隐瞒:“普阳县姑娘怕是没听说过,在湖州府城旁边。”

    “湖州那是挺远的,”她点了点头:“从湖州到这里……大概要走多久?”

    姚嬷嬷不疑有他:“两个多月吧,我们是从六月初开始出发的,昨日才到的京城。”

    “嬷嬷,”宁襄终于出声,阻止了姚嬷嬷继续说下去,看向来人:“姑娘应该是用不惯这茶水,不必勉强自己。”

    顿了顿,宁襄又道:“姑娘看着可不像是口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