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欢乐祥和的华r友好氛围中,经过一大堆没有营养的彼此间亲热互相问候之后,吴书记才把话题逐渐转移到自己感兴趣的领域中来。

    “羽田准社长,这次您的到来,不仅是咱们山平县有史以来第一次,而且我也坚信您会开创一个新的历史!”端起酒杯,吴胜利脸上充满了和煦的笑容,话也说得极为诚恳“希望这次接触能给您带来一个好的开始,我代表山平县所有人民欢迎您!来,干了!”

    羽田太郎虽然在rb国内做过相关功课,但没想到华国的酒文化是如此猛烈,甚至他感觉自己连肉都还没吃上几口这就已经喝了好几杯高度白酒了,但对面举杯这位是山平县职位最高的父母官,不喝是肯定不行的,于是也只有硬着头皮端起酒杯站起身来。

    桌上的其他人也纷纷跟随着吴书记的脚步端起了杯子,又是一口闷之后,总算能坐下来好好吃菜了,但钟白对这种熟悉的局面却并不怎么喜欢。

    他当然知道吴书记提议大家干掉这杯欢迎酒的背后意味是什么,欢迎只是一个说辞而已。

    更重要的是,除了这些所谓的“首位正式来访外宾”的嘘头之外,吴胜利希望羽田太郎能给山平县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

    现在虽然只是1982年初,但是华国沿海一些发达地区和大城市里已经有了外资进入的身影。

    外资涌入对于一个小县城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意味着当地经济极有可能因此搭上快速发展的过山车!

    不要说2020年国家出台的各种外资优惠政策了,这可是1982年!连国家把外汇都视作比黄金还要珍贵的年代!

    吴胜利虽然一直没搞明白羽田太郎为何突然会在极短时间内决定一个人独自前往偏僻的山平县考察,但平时系统内的内参他可没少看,作为一名官员,尤其是改革开放初期年代的地方父母官,对于经济发展的紧迫性和对外资的敏锐性这两点上,吴胜利显然已经意识到了羽田太郎的到来是个机会。

    所以他在来到食堂之前的路上,就和郑亚群还有程淮鲁两人打过招呼,摆出欢迎的态度让这位rb外宾感到满意只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要通过在席间的交流沟通,想办法打动对方,看看能否搞些外资什么的引入山平县本地那才是最主要的。

    果然,在这杯酒刚刚干完,羽田太郎还皱着眉忍受那股火辣辣烧喉咙感觉的时候,郑亚群已经开始热情的通过翻译给他介绍起来“羽田准社长,话说我们山平县其实从古以来就是人杰地灵之处,别看这里交通偏僻,但特产也是不少的,比如什么山药啊、野狍子啊……在改革开放以后,咱们县就更成了一方投资的热土,刚才吴书记已经表态欢迎您的到来,我就大胆的在这里抛砖引玉,希望羽田准社长能够考虑在我们山平县投资建企业!”

    随着郑亚群这番话出口,桌上的气氛再度被推向另一个,楚军见势已经悄悄的给钟白打了个眼色,让他把大家的酒杯再给斟满。

    不过钟白虽然照做了,但眉头已经微微皱起,显然对这股“招商引资”的劲头没有产生共鸣。

    且不说从钟白的专业角度来看,实在是想不到对方一个搞化肥的株式会社在偏远的山平县有什么可投资的目标,就算有,那后续的程序也不是酒桌上嘴皮翻一翻就能马上拍板定案的。

    倒不是他不相信羽田太郎所在的这个什么rb神户株式会社有没有来山平县投资的实力,最关键的是,对方可是rb企业家啊!

    rb人的小心谨慎在全球都是出了名的,就算屁大点事儿都要给你严格按照流程折腾半天才能搞定,现在几位县领导想靠猛灌对方几杯白酒就让对方在山平县投资?

    那无疑是想多了。

    所以,趁着吴胜利和郑亚群又满脸笑意的分别朝羽田太郎敬酒的空隙,钟白来到了程淮鲁这位自己稍显熟络的副县长身边,低下头悄悄对他耳语道“程县长,您可得提醒一下吴书记和郑县长,别把什么对方投资的事情看得太重!我现在甚至都还没摸清楚羽田太郎究竟为啥要跑到我们厂里来参观的真实目的,区区几杯酒又怎么可能让他们会社来山平县投资?”

    换做是其他领导,钟白当然不会把话说得这么明,但程淮鲁也算是楚军的老上级老领导,一直也很关照山平县化肥厂,所以钟白才在思索之后直接对他说出了上述那些话。

    不出意料,程淮鲁听到这话脸色立刻一变,赶紧伸手把钟白悄悄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道“小钟,你在乱说些什么!招商引进外资这件事可是今天吴书记紧急召开临时班子会做出的集体决定,要不然县里会费这么大功夫把羽田招待得这么到位吗?”

    见对方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钟白真是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缘由,想了想才说道“程县长,我当然知道县里有此意,可这个羽田太郎现在只身一人前来,又是个副职,您想想,即使咱们的介绍打动了对方,他一个人就能做出决定么?rb的株式会社内部各种等级和规矩制度,比咱们华国还要复杂一百倍!我只是希望领导们不要做这些无用功,还是要先搞清楚对方此行的目的,等一切都弄明白之后,再谈什么招商引资的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