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余东峰的确以前和我在同一家化肥厂,我们也是舍友,但这根本不是重点!”

    “这一次和源市地下铝土矿山面临危机,我作为督导组成员之一,在了解情况之后的第一时间,所想所做的都是怎么样帮助企业渡过这次难关!”

    “一开始部里、厅里、包括督导组还没有正式收到那边提供的自动钻爆系统解决方案之前,我就已经给当时身为组长的曹世明处长提出了单体液压支护顶板法方案给大家参考,尽管当时没有现成的产品,更没有可验证的数据报告,但我一直在研究这个方案的可行性,以及从企业的角度、国家矿山行业地下开采支护技术发展的角度来看待此事!”

    “中间吃了多少苦头我不想说,至少跑了上万公里!我没日没夜的画出整套设计图,形成完整方案,辗转第三地才去到乌克兰找到一家合适的代工厂,生产了第一批产品,并且在顿涅茨克市找到一家愿意首先使用这套方案的地下煤矿矿山,帮助他们在天时间内实现了平均产量提升的喜人成果!”

    “为了这次实验,我给余东峰建议,让他不收矿山方面的一分钱,由他们公司自掏腰包承担了万卢布的成本!”

    “整个方案都是我个人研究的结晶,但我这次也没有申请个人专利,而是交给白峰贸易公司,让它以公司名义找瑞士专利局申请了公司专利,就是不想再在咱们工业系统内引发个人专利的争论!”

    “现在好不容易一切都弄完了,也有铁一般的事实证明了单体液压支柱在地下矿山里高效、安全的支护作用,您却说这一切都是我为了自己的私利?”

    “我没有!”

    “不管是您,还是任何一级组织怀疑我钟白有这种心思,可以让纪律部门去查,我本人和白峰贸易公司没有任何经济上的往来,他们在这件事之前也只是一家从事服装代理的国际贸易公司,根本不涉及任何工业行业的业务,这一点也是经得起检查的!”

    “所有的这一切,不仅仅是为了这一次和源市地下铝土矿山所遇到的减产困难,而是这个方案以后能够成为我们华国成百上千的地下矿山可能遇到减产时候的一种科学、廉价的改革解决办法!”

    “我来京城之前就做好了任何准备,所以我才让孙伯伯用私人关系联络了您,而不是我以省厅或者督导组的名义出差来京城汇报工作!听完这一切如果您仍然觉得这件事是我为了给自己谋私利的话,那我也无话可说!”

    钟白一开始还能沉住气,但越是说到后面,越是想起这一个月时间里吃到的种种苦头,不禁语气也变得激昂起来!

    甚至说完这一切之后,钟白还紧紧的盯着马应生的双眼,连眨都没眨一下,丝毫没有认错的意思!

    当面顶撞一位副司长,这可不是钟白计划中的一部分。

    但如果在对方已经有了很深的成见,一直误解自己的时候还不发声把做这件事的动机清楚说明的话,那也未免太小瞧钟白的情商了。

    听完钟白的自辩,马应生的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不过仅凭这些话还不能完全让他相信这一切都如同钟白所讲的那样。

    “你今天不要离开部里,我会在下午下班之前想办法核实你刚才所说的每一句话,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那时候再说。”马应生看了看表,对钟白一挥手道“四楼有一间空着的小会议室,你中午在食堂吃了饭之后就去那里待着!”

    话已至此,钟白也不再说什么,平静的点了点头,离开了马应生的办公室。

    在食堂简单的扒拉两口之后,钟白就去了那间无人的小会议室,静下心来慢慢思考当前的局面。

    很显然,从马应生的态度不难看出,在离开天都前吕厅长给自己透露的消息——部里基本上已经原则上同意使用自动钻爆系统方案了。

    马应生同意见自己,很可能只是因为他拗不过孙光石的面子,想着自己千里迢迢从天都跑到京城来,好歹也见上一见,没想到自己见面之后会这么刚猛的和他对着唱反调!

    而且巧合的是,就在两人交流到关键时刻,偏偏外事部的那封核实函件又来了,这下马应生就对自己产生了误解,很容易以阴谋论和利益攸关为理由反过来看待自己来京求见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