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也顺嘴接了句“永昌伯府其实说不上有钱,主要是永昌伯舍得给自家夫人花钱吧。”

    哪里像相爷,把殷府的花销尽数交到林姨娘手中,清风苑半两月银没捞着,靠皇帝每月按时送到的赏赐攒了小金库,过活了近二十年。

    周遭也停下不少马车,许多相熟的姑娘们和公子哥已见面各自热络寒暄,却无人上前跟殷青筠打招呼。

    京中每年官宴私宴数不胜数,各府姑娘公子皆有来往,大多交情不错,但独独对殷府一家不大热络。

    不论是殷青筠的特殊身份,还是她孤僻寡淡的性子,他们都不大愿沾染。加之最近殷青筠的名声也传得不好听,没有谁愿意让自家女儿去跟殷青筠深交。

    是以,陆静娴刚一抬眼看见殷青筠,便想走过去打招呼,却被堂姐拦了下来“好妹妹,你可别忘了咱们出门时大伯母交代过什么。”

    陆静娴自然记得。

    陆家跟殷家从前便势不两立,自从崔右相递了辞呈回家养老之家,两家更是闹得凶狠。

    可这跟她又有什么干系。

    家中父亲是政敌,吵吵架也争吵,顾不及两家府中的姑娘啊。

    陆静娴撇撇嘴,还是没把母亲的告诫放在心上。

    邹芳喜也跟着陆静娴的堂姐一块儿拦她“今儿是永昌伯夫人的席面,你既拉了我来,就安生些,若是搅乱了夫人的席面,我也难堪。”

    但凡家中有点消息的,都知道关氏这是独独针对她邹家的鸿门宴。

    陆静娴拉着邹芳喜低声赔了几句罪,才安抚下邹芳喜噘得能吊上一块玉佩的嘴。

    只是她再看去时,殷青筠带着身边的婢女却没了踪影。

    殷青筠朝庄子里头走去,顺着回廊往里走,负责引客的仆人笑着迎上前,说关氏在后山汤泉旁的亭子里等大家。

    殷青筠点了点头,跟着仆人一路到了后山。

    远看是层层叠叠的山峦,近看是葱郁的树木,夹杂着些微的鸟蹄脆响,迎着山风吹过耳畔,更是飒凉入骨,反倒有些冷了。

    仆人解释道“后山那处汤泉冬暖夏凉,我家伯爷便是看重这一点,才买了这山头建了庄子,供夫人避暑游玩。只是这一回府中杂事诸多,席面并不是夫人亲手安排的,所以才忘了嘱咐诸位姑娘添件御寒衣物。”

    殷青筠手里的扇子失去了作用,只能吊着穗子在左手指尖勾着把玩,漫不经心地笑“夫人邀请我们来此避暑,既是好意又是长辈心意,岂有埋怨的道理。”

    仆人将殷青筠带到了一处约有十丈的汤泉处,幽凉异常,殷青筠衣裳下的肌肤忍不得起了一层疙瘩,暗道那张余海有些不解风情。

    这冬暖夏凉的泉水,也就男子下去泡泡,对女子虽有益但也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