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正业正了正神色,冷冷地瞥了一声不吭的萧桓一眼“臣”

    “启禀父皇,儿臣也有要事禀告!”

    萧桓陡然间起身面向皇帝,微微低下了头“刚才父皇说儿臣的婚姻大事事关大周国运,但是请父皇先恕儿臣不孝”

    殷正业被抢了话,愣怔在了原地,站也不是坐回去也不是,但眼中的寒霜堪堪降下了些许温度。

    不过萧桓愿意出面承担责任,他还是很欢喜的。

    殷青黎素来善解人意,只要能让她进得东宫服侍萧桓,即便是个侧妃,也能做成第一宠妃。

    届时萧桓将来得势、一朝称帝,殷府总能跟着沾些光。

    皇帝扫了眼殷正业面上变幻不定的神色,略沉微凉的目光落在萧桓身上“讲。”

    萧桓背影如竹,挺拔如盖,旁人只能看见他对皇帝低着头,全然瞧不见他面上的任何神情。

    陆皇后坐在皇帝下首,借着角度勉强看清楚了萧桓难以抉择的痛苦表情,旋即抽了口凉气“今夜该是团团圆圆说高兴事的日子,你这孩子犯什么傻!”

    皇帝靠着扶手喘了口气“太子年岁也不小了,这些日子跟着太傅一起处理朝事,处处精明聪慧,皇后不可再将他娇惯坏了。”

    他话里有很明显的责怪意味。

    陆皇后一听就明白了,席间众人也都听出来了。

    今夜宴会皇帝带着崔昭仪前来已是逾越族制,丝毫没有给陆皇后面子,而这番话,无疑是当着众人又狠狠打了她一耳光。

    萧桓低头拱着手,不敢看为他出头反被羞辱的母后,只按照着原先打好的腹稿说道“儿臣晓得儿臣未来的妃子应该出身名门,为东宫乃至天下姑娘的典范,可儿臣也是凡人,动了凡心。”

    “偏偏看重了一个相貌才气都平淡无奇的姑娘”

    萧桓越说越小声,越沉重的羞耻心压得抬不起来头。

    “不出众不要紧,只要贤良淑德,能助你安心料理朝事,便足以了。”皇帝却饶有兴趣,笑着接着问“是哪家姑娘?”

    萧桓微微回头看了眼还在吹胡子瞪眼的殷正业,犹豫了片刻,不知自己做下这个决定是对还是错。

    皇帝笑道“太子,你盯着殷相瞧做什么,难不成你相中的不是姑娘,是殷相?”

    他身边的崔昭仪笑点低,听到这样的笑话顿时没来得及捂嘴,扯着皇帝的袖子笑出了声来。

    两侧男女席面却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的,尤其是那一堆知情人,个个看天看地看地毯,就是不敢再看萧桓和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