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位常君思,明知美色不如盛明歌,便干脆穿一身最淡的米色,轻施脂粉,走极淡的路子。三人之智,以常君思最甚。

    常君思本要千方百计地给盛如意找补,她本还担心盛如意身上没什么优点能让她帮忙找补。但是,她的话蓦地一凝:“你头上戴的是流紫鸾玉坠?”

    盛如意摸了摸自己额心的坠:“你说的是这个?是。”

    盛如意雪白的额心有一方小小巧巧、指甲大小的深紫坠儿,这坠儿太小了,本来没什么人注意,现在一听常君思提起,才看过来,发现那紫色在阳光底下深如汪洋,紫得通透迷人。

    常君思愣了愣,说不清自己心里的想法,但仍勉力解释道:“妹妹头上的流鸾紫玉坠,是为先孝纯皇后打造凤冠之时所用,当时东海之滨发现一方深如鸡血、香如龙液的宝石,这宝石最妙的是正中有一点极小的纯正的紫色,为先孝纯皇后打造凤冠时,那点紫色无论如何也无法相宜地打造进凤冠之中,所以被工匠另取而出,打造成此坠,真没想到,这坠在妹妹手里。”

    常君思捏着自己的玉佩苦笑一下,这一个坠儿,就能把别人身上一整套的头面都给比下去。她再看盛如意,发现她虽没盛明歌那般美艳,但也别有气韵,如同幽幽冷玉,额上的紫坠儿让她更在冷清中多了似神秘,比起盛明歌一眼望去侵略性极强的美艳,她更令人捉摸不透,使人忍不住要一探究竟……

    和她想象中粗鄙、尖锐、难缠的庶女完全不一样,盛如意完全是冷而雅的淑女。

    盛如意听完常君思给自己的解释,一点也没有常君思想象的开怀喜悦,盛明歌妒忌地看了眼盛如意戴的坠子,一定是殿下送她的……殿下也真是,这么大方,这么好的东西都给她。

    她恨恨地看了眼盛如意和常君思,怒道:“什么坠不坠的,君思,你要替她说话,便别来找我了,若胜,我们走。”

    她携着那粉衣小姐几步走开,常君思叹一口气,走上前,自动想拉着盛如意的手,盛如意微微避开,常君思也不尴尬,道:“你叫如意是吧?明歌她就是那个性子,我也听说了你之前的一些事,我和她们不一样。”

    盛如意看着常君思在她身上找认同感,微微凝眸:“你有什么不一样”

    她那视线清澈冷静,如同望得进人心底,常君思真挚道:“你被和离,不是你的过错,是男人的过错。”她小声道,“明歌她虽然和我好,但我也不是事事赞同她。”

    盛如意听完她说的话,忽地露出一个笑来,越冷淡收敛情绪的人,笑起来越如春日玉梨,让常君思都感觉温暖,盛如意双眸流露出一丝感激:“多谢你。”

    常君思一把拉住她的手:“那我带你去另一处人多的地方玩儿,我们避开你二姐,否则她的爆炭性子,要是一会见到你,指不定要怎么挤兑你。”

    她果真拉着盛如意去了好些地方看看走走,一路上和盛如意无话不谈。

    常君思饱读诗书,学识丰富,心思也玲珑,一路都没冷场过。她狡黠地看了看四周,摘下一朵花儿,自己率先深闻一下:“如意,你闻闻,这花多香,也正好可以夹在你的鬓边,配你今天的衣裳。”

    盛如意轻闻一下,敛眸:“果然香。”

    常君思便开怀一笑,过了会儿,盛如意只说晒太阳晒久了,晒得有些头晕,常君思便叫自己的丫鬟领着全心信任她的盛如意去休息。

    盛如意根本没质疑常君思,带着莺儿,跟着她的丫鬟离开。

    她自己则转了转眼珠子,撒手回去找了盛明歌。盛明歌看常君思过来,哪儿有刚才气怒的模样,上前小声道:“君思,你成功了?”

    常君思笑笑点头:“没有一个人不怕孤独和排挤,你和若胜在那里冷嘲热讽她,这时我走出去为她解围,愿意好好给她说话,带着她在魏国公府内游玩,她不知有多感激我。她再小心谨慎,可我一路上都在闻花香,哪怕是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只要她跟着闻了一次我那花香就会中招……上次,你们用的是吃食对付她,入口的东西谁都会小心些,可是仅仅是当着她面摘下来的花,可就不一样了。”

    常君思狡黠地拉开袖子,露出里面一个白色的瓷瓶:“谁能想到,花儿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我抬手时袖内的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