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走后,张九言便是去了艾诏那里。

    张九言把事情对艾诏一说,艾诏撇撇嘴,说道:“引水灌溉,与我何干?下次再来,不必理会,轰走就是了。”

    张九言没想到这艾诏回答的如此干脆,怎么说,那也是几十年几百年的乡里乡亲,你真的可以这么心安理得的看着他们死吗?

    张九言劝道:“老爷,王家村与我们庄园离得近,可说是托庇我们的恩泽苟活,若是他们活不下去,恐怕外人不知原因,会说我们艾家的闲话啊。”

    “呵呵呵,,,”

    艾诏呵呵笑了几声,“区区闲话算的了什么,家大业大的,哪个不是被人骂的一脸腥臊,他们不死,我艾家如何做大做强?”

    这话让张九言一时瞠目结舌,“老爷,您这话小的听不明白啊?”

    艾诏一副坦然模样,坐到了椅子上,端起茶杯,亲亲抿了几口,说道:“九言啊,老话说的好,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如果这些乡民不破家荡产,老夫我如何低价占夺他们的田产土地?

    若是他们跑了,沦为了流民乞丐,老夫更是高兴,真若那样,老夫就可不费分文,而再度壮大祖产了。”

    艾诏说这话的时候极其得意,但听得张九言却是牙根直痒痒。

    张九言问道:“老爷,难道老爷就不怕这些乡民铤而走险,劫掠庄园,然后当土匪去吗?”

    艾诏不屑的笑了笑,轻轻将茶杯放下,说道:“区区贱民,便是当了土匪又如何?朝廷百万大军,富有天下,无知土棍,焉能成事?

    老夫庄园巩固,便是借他们十个百个狗胆,谁又敢来?”

    张九言这时候哪里还能不明白艾诏心里的打算,合着艾诏是非但不帮忙,反而是希望借着天灾人祸,来侵占乡民的土地田产。

    这他娘的,你都这么大的家业了,还惦记人家一点蚊子肉,你还要不要脸啊。

    不得不说,今天艾诏的一番话,让张九言对艾诏有了新一层的认识,同时也对明末乡绅有了新一层的认识。

    百姓都已经是如此的贫困多艰,但是这些所谓的乡绅名望,却是表面上积德行善,暗地里恨不得把乡民吃的渣都不剩。

    一想到那李自成,张献忠之流在明末一呼百应,数万数十万人马招之即来,东山再起,可谓是易如反掌。

    再反观那些乡绅名望,手里有钱有势,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有如此难耐。

    明末大乱,难道就只能怪李自成,张献忠之流,这里面难道就没有他们乡绅的原因在吗?

    张九言没有再说什么,因为说了也没用,心情沉重的伫立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