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陆清容一脸不解地望着自己,绿竹连忙提醒道:“二爷的禁足还有些时日,下人们这才有点拿不准,不敢随意放人进去。”

    陆清容这才恍然大悟。笑着道:“世子只是让二爷禁足,又不是打算封了枫院!何况贺清宛去枫院横竖跟二爷都不相关,领她过去便是!”

    绿竹立刻下去传话。

    对于贺清宛到底出于何等目的,陆清容甚至都懒得想。

    只不过,这个“横竖跟二爷都不相关”,似乎有待商榷。

    当然,此刻的陆清容,尚未察觉。

    酉初时分,陆清容等了大半天过后,蒋轩总算是回来了。

    见他面色如常。神情自然,陆清容便也不急着问什么,先喊了人去准备摆饭。

    待到蒋轩从净房出来,已经换上了一身皓白长袍,在沉香木罗汉床的另一端坐了,不等陆清容发问,他就先开了口:“皇上宣我进宫,是拿了几本奏章跟我看。”

    蒋轩显露出些许无奈,陆清容则听得一头雾水。

    “都是参奏我的。”蒋轩补充道。

    “啊?”陆清容稳坐在他对面,蹙起了眉。“这是从何说起?”

    “就从木樨胡同的宅子说起。”蒋轩失笑,“说我行事狂妄、居功自傲、姑息养奸、通敌祸国……”

    陆清容只觉得这一句比一句更诛心,问道:“即便是把立鹃的孩子错算在你的头上,哪里就能严重到这种程度了?”

    “还就真能。”蒋轩勾起唇角。忍着笑意给她解释,“你是没看见,那些奏章写得极为‘详尽’,甚至还有人说立鹃是番蒙的俘虏云云,总之一口咬定我是从番蒙把她带回来的。”

    陆清容只觉得啼笑皆非,转而问道:“这些参奏你的。都是什么人?”

    “有两个都察院的御史,算是比较主要,其余还有几个六部的人,官职甚微。”蒋轩简单说着,“这些人平日里大都以混日子闻名,难得这次关心起‘朝廷大事’来,还一上来就给我扣了这么大的帽子。”

    蒋轩语带调侃,颇不以为意。

    陆清容看出了这里面的荒谬,只问道:“皇上怎么说?”

    “皇上当着我的面,笑了好一阵,只问我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蒋轩叹了口气,“难怪皇上能如此轻易就看出端倪,只因那些人的口径太过一致,都察院的御史说得细一些也就罢了,竟然连个户部负责黄册的主簿,也把立鹃的‘番蒙身份’写得详尽无比,连皇上都说,他这是把番蒙人的户籍一并管了去……”

    陆清容笑出了声,这还是她头一次听到皇上开玩笑,虽是转述,也足够新鲜。

    “如此说来,皇上是完全没相信这些诬陷之辞?”陆清容仍有些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