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容被孙一鸣的话说得一怔,险些又开始犹豫。

    孙一鸣并不给她反悔的机会,接着说道:“至于贺家那边,我自会派人盯着,她们若是再有人过来生事,你也不用着急,我来陪她们玩!保证让她们们尽兴而归……”

    孙一鸣的口吻平淡无奇,却自有一种阴冷的味道隐含其中。

    陆清容拿不准他的分寸,思量好半天,才尽量委婉地说道:“重要的是别让世子被牵扯进去。至于她们,得到些教训即可,千万别闹出什么伤亡来……”

    孙一鸣登时哈哈大笑起来。

    “哪里会有伤亡,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可一向都是以理服人,从不崇尚武力。”孙一鸣笑意不减,“就连你们家世子,还曾有过动手打人的记录,我可是从来没有过呢!”

    见他这般调侃,陆清容只微微一笑,转而说道:“我这样麻烦孙大人,不对耽误您的公事吧?”

    “我的差事就是四处闲逛,你不用担心。既然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一步了,有什么事尽管去寻我!”

    话音未落,孙一鸣已经离开了花厅。

    不知为何,他这来去都像一阵风的架势,反而让陆清容倍感亲切。

    “墨南从哪里找来的孙大人?”陆清容随口问起身旁的绿竹。

    “是在……翠柳巷。”绿竹有些难以启齿,“听闻孙大人在那里有个情投意合之人,平素时常待在那边。”

    “这也是听墨南说的?”陆清容皱眉。

    “不是。这是榆院里的丫鬟婆子们传了好一阵的,据说京城里的人都知道。”

    陆清容听罢,想起之前蒋轩和自己提过翠柳巷的事,一时也辨不出传言的真假,好在她并不想费心思琢磨这些。

    倒是枫院里的贺清宛,知道孙大人中午去了榆院,心里没来由地有些惴惴不安。

    孙一鸣和邱沐云的过往,她并非毫不知情。

    这事本不该有人在她面前提及,但那日父亲与母亲拌嘴,越说越激动,话赶话就提起了往事,什么“你现在是不是后悔了?早知现在那个孙一鸣又有了被重用的苗头,你当初就不该主动与他和离的!”这样的话都一股脑冲口而出。母亲被气得不行,连声骂父亲是个负心汉。谁知父亲并不似往日一般隐忍,竟然说了“我的确是个负心汉,却不是对你!”母亲立时气愤无比,开始哭闹起来……

    当时贺清宛就在外面,一窗之隔,听得真真切切。

    此刻那些话语,突然又在她脑子里盘旋不散。只希望孙一鸣去榆院,千万不要跟她们家正在计划的事有什么关联……

    贺清宛心里有事,对邱瑾亭的一肚子牢骚自然无力劝解。

    不巧自从邱瑾亭被蒋轲数落之后,一直抑郁难消,再加上贺清宛只知在一旁敷衍,说不出几句让人畅快的话来,邱瑾亭心中愈加憋闷,小腹也有些不适,到了傍晚更是疼痛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