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贺大人和贺夫人进来吧!”吴夫人缓缓吩咐道。

    蒋轲那边三人都有些意外,原本他们已经准备起身告辞了,没想到吴夫人居然没有让他们回避。

    刚才孙大人进来,之所以大家没有回避,皆因他是替世子捎口信的,为表示对蒋轩的关切,也就不再多礼。而此时来的贺楷和邱沐云,实在让他们找不到任何不回避的理由了。

    吴夫人却格外坚持,甚至用眼神示意蒋轲坐下。

    她的想法也很简单,既然是看热闹,当然是人越多越有效果!她甚至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把靖远侯也请出来一起听听,却又担心他说出什么胡话,反而搅了这场好戏,方才作罢。

    待到贺楷和邱沐云步入花厅,起初倒是真没让吴夫人失望。

    贺楷一路上攒足的信心,在进入靖远侯府见到这气势非凡的层层院落过后,早已不剩下几分,但仍然强弩着将准备好的说辞一口气讲完了。内容无非就是近来外面的传言如何如何,贺清宛的名节受到重创,毕竟事出侯府,所以希望靖远侯府能出面解释一二。

    邱沐云则是一反常态地沉默寡言,只负责站在旁边,脸上挂着凄然的神色,不时用丝帕擦擦眼角,至于是否真有眼泪,就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了。

    夫妻二人第一轮表演过后,花厅之中安静异常,竟是没人出来接话。

    众人各怀心思。

    蒋轲他们三人都是头一回听说此事,自然最为好奇,此时他和唐珊都在心里腹诽着贺楷,觉得他说话吞吞吐吐的,让人听着着急。

    邱瑾亭虽然也是如此,却没有他们的精神头儿。按说这是她嫁过来之后,看过最精彩的一场戏了,但是前些天邹太医的话,时不时就在她脑子里冒出来一瞬,让她心神难安,看热闹也起不起精神来。

    陆清容原本犯不着主动搭腔,只面带微笑地看着那夫妻二人,却见吴夫人也摆出一副看戏的姿态,不出声,这才忍不住生出些许促狭的心思。

    “贺大人是不是当事者迷了?”陆清容的声音格外轻松,“侯府中发生的事情,哪是外面的人能够知晓的?坊间的传言又怎能随便轻信!更何况,这些传言,可是连我们府里的人都不曾听过呢!”

    蒋轲和唐珊那边忍不住跟着点了点头。

    陆清容心中失笑,继而接着说道:“清者自清,若是贺家小姐洁身自好,自然不用理会这些,那些胡编乱造的流言都经不起推敲的,时间一长,必定会不攻自破!”陆清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换上一副故作严肃的口吻,“不过既然这流言涉及靖远侯府,咱们也不能袖手旁观,就让我们帮着彻查一番,定要把那造谣的源头之人揪出来!二位看这样如何?”

    贺楷闻言,虽然总感到哪里不大对,但也觉得似乎是这么个理,正要说些什么,却被刚才一直沉默的邱沐云抢了先。

    邱沐云听陆清容这么一说,心里顿感慌张,那所谓流言,完全处于自己之手,如何能让他们去追查!

    “世子夫人此言差矣!”邱沐云连忙阻拦,“胡编乱造之人纵然可恶,但我们总要先弄弄清楚,这事究竟是真是假吧?如果这些并非虚言,那里面提到的那个……始乱终弃的人,远比传话之人更该追究!”

    邱沐云一慌,也顾不上扮弱者了,语气极为愤慨。

    “贺夫人莫要动气!”吴夫人把话接了过来,她不能再由着陆清容往偏处引了,直接问道:“贺夫人的意思是,这些传言,有可能是真的了?”

    邱沐云这才赶紧定了定心神,将贺清宛在侯府的确收过帕子的事讲了出来,却暂时没提到蒋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