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含章殿出来,贞妃拽着赵曦月下玉阶,上了回自己宫里的甬道。

    眼见着是远离了含章殿范围,赵曦月才一把甩开了贞妃的手。

    贞妃也无奈,要不是她撤劲儿快,这会儿得弄得母女两个都踉跄:“你这孩子,也不听人说话,就要生气!

    如今真是年纪越大,脾气越差,全是官家和几位殿下惯得你!”

    赵曦月也不是真的跟她生气,就是憋闷而已:“母妃也太好说话了些!”

    “你懂什么。”

    贞妃面色沉下去,本来想上手再去拉人的,想了想方才被甩开的那一下,晓得她这会儿正在气头上,索性也就算了。

    她没去拉人,就深望了她两眼:“先回宫,等回去了咱们慢慢说,你有什么不满,只管冲着我发泄,但这里就不是说话的地方。

    往来宫人看着,才从含章殿出来,你就在这儿发脾气,这是什么意思?

    你真想叫圣人拿了你到含章殿前去跪上两个时辰,你才好受吗?”

    贞妃坐在罗汉床上,三面的围板都拆了下去,她手肘下靠着一张黑漆雕刻缠枝莲纹的三足凭几。

    赵曦月不肯跟她坐在一起,就自己气鼓鼓的坐在玫瑰椅上。

    翠竹是跟着去伺候的,知道出了什么事,回了宫之后,奉了茶水点心上来,就带了一众当差的小宫娥退出去,又守在正殿外的廊下,不叫任何人靠近,免得听了她们母女说话。

    贞妃吃了口茶,神色平静。

    赵曦月还是气得不行,腮帮子都鼓着,茶是她爱吃的,糕也一样,她就是一口都不碰。

    贞妃放下茶盏,看她那样,一味的摇头:“你气什么?”

    “她是个什么东西,倒要母妃为她辛苦操劳!”

    “胡说。”

    贞妃低低地斥她:“这话是你应该说的吗?”

    “怎么不是我该说的?”赵曦月一脸的不忿,反问道,“她是世家贵女不假,母妃如今是正经册封过的二品妃,手里是有宝册金印的,她见了母妃,就是行跪拜大礼都不为过,要母妃去为她操持一个小小的生辰宴?

    圣人这么做,分明是要打母妃的脸!”

    她连母后都不再叫了,一开口只叫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