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莞的话,一个字都没有咬重,声儿甚至轻淡,还有些软。

    就像是她素日里缠着长辈或兄姊撒娇时候的样子。

    都能听出些许娇俏。

    软糯的,最无害,叫人不设防。

    可是那些话,一如平地惊雷,这含章殿中,连同赵行在内,无不震惊。

    赵行突然想起来那天夜里她收下了赵奕的平安扣之后,他不是太高兴,挂了脸儿,小姑娘眼弯成月牙状,露出可爱的小虎牙,俏皮同他说,或许将来这平安扣能派上大用场也未可知。

    今儿可不就是她口中的大用场吗?

    她是把什么都算准了的。

    仿制的清刚匕开了刃,是因为她虽然常年练武,但是兵器用的少……是了,因为用的少,所以没有十足的把握。

    既不能真伤了郑双宜性命,又要给足郑双宜教训。

    非要伤在她的手上,是替大兄出十年前的那口恶气。

    伤人,是给她自己还有这数月来被郑氏兄妹压过一头的这些人出气。

    小姑娘算的精道呢。

    天工阁打造的兵器,无一不是精品,乔掌柜的手艺更是万里挑一。

    她特意改过这把匕首的重量,轻的很,衬女孩儿们的手用。

    要送人,郑双宜就不是个舞刀弄枪的,那要去衬谁的手?

    赵行猛地侧目,低头看过去。

    自然是衬她自己的手。

    所以力道和分寸都掌握的恰到好处,正好又完完全全的挑断了郑双宜的手筋。

    还有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赵行倏尔收回视线,望向宝座方向。

    郑皇后脸上青白交错,眸中更是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