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姑娘!快醒醒!”

    越王府离陆家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婉月一路上都守在外,好让姑娘自个儿安心歇息。

    见府上就快到了,她掀帘子进入马车中,想把主子给叫醒,却发现主子睡梦中却还紧咬牙关,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颈间背后却是沁出来的冷汗。

    见姑娘魇着了,婉月吓得也顾不上规矩,连忙在她脸上轻拍几下,总算把人给弄醒。

    “许瑛!”

    樱樱在睡梦中的最后一刻,梦见她带着许瑛出逃,但两人终究行动不便,何况许瑛还身负重伤,逐渐被打手追上。

    她只能把许瑛率先放到那艘小小的乌篷船上,自个儿却还泡在寒冬腊月的河水中,见画舫上的打手乘着船就要追过来,她咬咬牙,用尽所有力气推了一把船。

    鸨母还指望着她卖出个好价钱,不会把她打死的。其余的,她都受得住。

    船顺着河水飘走了,她也被闻讯赶来的打手捉住了。

    ……

    婉月有点奇怪,姑娘怎么在梦里怎么叫自己的名字,但她不敢多问,只用手绢替她擦去额上冷汗,“姑娘还好吗?怎的去了一趟越王府就这样了?”

    见她脸色苍白,婉月止不住地心疼。

    樱樱摇摇头,吐出一口憋闷在胸腔中的浊气,由侍女扶着自己下了车。

    月奴……她的年纪似乎比自己还小些,没想到竟也到了金陵来。

    在看到她的第一眼,樱樱想的是要寻个法子,怎么把她远远打发回山阴,最好是和那卢远一样,从此消失不见。

    要她伸手救人……樱樱想起她那年被打手捉住,被罚在河水里。当时她正来着葵水,鸨母也绝不手软,狞笑道:“来葵水正好,一辈子怀不上,倒是省得我往后回回给你灌避子汤!”

    冬日的河水冰冷刺骨,她跪了整整三天三夜。那河水简直冰到了她骨子里,也叫她软了骨头,再没救人的力气。

    都过去了,还想它作甚。若不是月奴不知从犄角旮旯钻出来,她简直都要忘了自己身上披的那层皮。

    ……

    进了后院才发现,竟处处丝竹笙箫奏乐,陆家的亭台水榭中,三三两两的郎君女郎们或站或坐,皆在欢声笑语,瞧着分外热闹。

    府上有什么大事不成?

    樱樱正要问身边的婉月,忽有一人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