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鑫到人事处讨个说法,人事处副处长李启泰眼神阴沉地盯着陆鑫,冷笑道:“你可以不服从公司安排,公司就和你解除合同!哼,每年想进三江集团的大学生成千上万,你不干,马上有上百个替补!”

    看陆鑫眼冒怒火,人事处的刘处长担心他上去揍李启泰一顿,赶紧打圆场:“陆鑫同志,稍安勿躁,到机修班没什么不好嘛,只要努力,几年内就会提为机修班班长,然后就是设备科科长,接着就是主管设备的副厂长,然后是事业部设备处处长,接着会提升为负责设备的事业部副总,前途也是很光明的嘛!”

    陆鑫很想跟江雪晴说一下,但他想起自己进三江集团就是靠江雪晴介绍,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再去麻烦江雪晴,也不能灰头土脸回到家里被亲戚朋友奚落,没有退路了,只能被迫接受人事处的无理调整。

    陆鑫走出人事处办公室,刚才那个唱红脸的刘处长对李启泰笑道:“启泰,你要是觉得陆鑫影响你堂弟追求江小姐,完全可以找个理由把他开除啊,反正他们这一批大学生还在试用期!”国企试用期一年。

    “把他开除的话,江雪晴肯定会知道的,到时肯定会恨启明的,不如让陆鑫留在机修班那个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的地方,他本身就是江雪晴介绍进来的,已经很麻烦江雪晴了,现在肯定没脸面再为了工作调整的事情去向江雪晴告状,”那个李启泰阴冷地笑道:“等到我堂弟追到江雪晴,再把他开除出去不迟!”

    陆鑫带着人事处的调令,前去三江集团下属合金材料事业部的特种合金材料厂报到。

    到了厂长办公室,陆鑫倒吸一口凉气,冤家路窄,那个厂长就是李启明。

    李启明原本是陆鑫、江雪晴的大学校友,比陆鑫早七年毕业,本来应该对陆鑫非常热情的,但因为江雪晴的问题,他对陆鑫深恶痛绝,一丁点热情都没有。

    李启明打电话让厂设备科科长刘建辉和机修班班长李利过来,把陆鑫带过去,在跟陆鑫的两个直属领导介绍陆鑫时,李启明丝毫没有掩饰他对陆鑫的反感厌恶。

    刘建辉和李利都是技校毕业,从机修工做上去的,他们都是人精,从李启明的态度就看得出陆鑫是既没有后台又得罪了李启明的倒霉蛋,自然对陆鑫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刘建辉和李利把陆鑫带到机修班那狭小的休息室,和六个机修工见了一面。

    六个机修工中有一个五十多岁,一个三十多岁,剩下四个都是四十多岁的,除了那个三十多岁的,其他人都在这个厂里干了二十多年,每个人都在混吃等死。

    陆鑫不甘心一辈子就葬送在这个狭小的脏兮兮的天地,但他又有什么办法,没有后台背景,只能每天拿着各种机修工具在炉子、机床上爬上爬下,维护保养机械设备,经常搞得腰酸背痛,身上脏兮兮的。

    更可怕的是天天受伤,旧伤未愈,新伤又起,陆鑫严重怀疑,这样干上一年,他非死在这里不可。

    咬牙坚持了两个月,在两个月里,一直联系不到杨小丽,江雪晴一直很忙,没有露面,偶尔给他打个电话,语气不咸不淡,显然还是把他当成关系稍好的异性朋友。

    直到三月下旬某一天,江雪晴打电话给陆鑫,说她要出国培训半年,让陆鑫过去送行。

    陆鑫有自知之明,作为挡箭牌的他没有准备任何东西,两手空空地来到机场。

    机场安检口,李启明拿了一大束红色玫瑰递向江雪晴。

    江雪晴刚把那束花接到手,看到陆鑫出现,转手就把那一大束玫瑰扔到地上。

    李启明气得吐血,扭头看到陆鑫出现,他脸色铁青,怒视陆鑫:“给我滚!”

    陆鑫根本没搭理李启明,从地上捡起那一束玫瑰花,径直走到江雪晴面前,递给江雪晴:“借花献佛,祝你一路顺风,平安到达,遇不上马来人!”

    江雪晴接过那束玫瑰花,娇俏地皱了皱挺翘的鼻子,闻了闻,嫣然一笑:“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