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正犹豫不定,此时怀里阿斗不由动了一下,赵云不由看向怀中,正看见阿斗白皙的小手正抓着自己的衣袍,睡的正香,又想起方死去的糜夫人,心里暗想:夫人不顾性命将少主交付于我,主公信任、军师亲托,赵云岂能辜负?今日救幼主脱困方是正理,无论如何要忍。

    思及此处,赵云在马上欠了个身道:“师兄,赵云今日受人重托,还望师兄成。他日赵云定当报今日之恩。”

    张绣闻言双眉一皱,不禁勒了勒了马叹道:“师弟,我虽为同门,但为将之本当是先国后家。我奉丞相之命前来拿,为兄却是不能放水。既然不肯降,可不要怪为兄枪下无情啊。”

    张绣还真是个老实人,赵云听闻张绣口中颇有几分愚忠,知道不可已亲情说服,当下泯了泯嘴正色道:“既然师兄心存天下,就不该助纣为虐。曹操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师兄尊的是谁的命?本的是谁的国?”

    不等张绣说话,又听赵云道:“师兄却是好性情,昔日曹操占婶之恨,难道师兄忘了不成?”

    赵云这几句话真把张绣说到痛处了。

    张绣登时面色微变,脸上肌肉不由抽动了几下,憋红的脸颤了几下大怒道:“本侯的事,还轮不到这青头小子来管。本侯忠的是大汉天下,守的是大汉基业。多说无益,想激怒本侯却是算计错了。”

    话说到这份上赵云知道多说无益,知道此战避无可避,只得抖擞精神。赵云看见张绣虽然口上这么说,两手已经气的哆嗦起来,知道张绣心神已受了创。心道:师父,对不起了。我知道是不想见到我们师兄弟决战沙场。今日我保幼主脱难,碰上师兄,只许胜,不许败,还望师父见谅。

    想到这里,赵云把枪一横把眉一竖道:“师兄若不肯放师弟,那赵云就只有手底上见真章了。”

    说话之间杀气四起,一条白亮的银枪在气机牵引之下轻吟一声,便如活物一般。

    张绣手中乌鹰枪受其杀气所染,登的发出一呜的一声,张绣紧握枪身皱眉道:

    “我奉丞相之命前来拿,恕为兄不能手软了。”

    赵云闻言长笑一声,把枪一横道:

    “既如此,师兄请赐教!”

    口中话未说完,手中宝枪已长啸一声,破风刺出。

    空中一声鸣叫,张绣虽然心神受创,却也是了不起的角色。

    眼见赵云长枪舞出,由下挑上,夹着红光直奔张绣眉心而来,张绣离了老远已感觉到这一枪的寒意,不由紧握了握手中长乌鹰,心道:好一招凤舞九天。

    心里这样想,手中枪却不含糊。只见张绣把枪猛然探出,一枪点在凤舞九天的凤头之上。

    这一招叫鸾凤抱窝,乌鹰枪嘶鸣一声正点在蛇盘枪之上。鹰乃蛇的客星,赵云的蛇盘枪一触到乌鹰枪,只觉嗡的轻颤数下,便连枪身也跟着微颤起来。赵云探枪之时,那枪竟似有灵性一般,却是有回躲之势。

    赵云数年未遇过这种情况,自己的蛇盘枪一直与自己心意相通,如今怎么还往回躲呢?

    赵云哪里知道张绣的枪中有一只雏鹰,不过现在已不是什么雏鹰了。赵云枪中的蛇虽已有成蛟之势,但毕竟还是蛇,碰上这天敌如何不怕?

    一时间赵云顿时落到了下风,枪若有灵性,必是他的主人赋予的。如果枪不随主,无疑就是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