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见郭女王的样子不由哈哈大笑,环腰将郭女拥到了怀里,郭女王顺势坐在了帝王身侧,却见曹丕端起酒杯自饮了一杯。

    片刻,却见侍从双手捧上来一只托盘,但见托盘上盛放着一只金缕玉带枕,诸人不解面上皆露出疑色。

    卞后也不解自己儿子的用意,眉头轻皱道:“丕儿,拿个枕头做什么?”

    曹丕接过金缕玉带枕,好似在欣赏一件珍品般端详了良久,才略带感伤道:

    “此枕乃是宓儿生前遗物,每见此枕,朕总能想起宓儿。如今故人已去,也只有这香枕能让人睹物思人了。”

    说至此处,忽面有悲色地直盯盯看着曹植,一把把枕头砸向曹植:

    “干的好事!”

    这一变故,宴上登时静了下来,本来在窃窃私语的人也停下话柄望了过来。曹植却身子僵硬,丝毫不动。

    卞后面带愠色道:

    “成何体统!”

    曹丕一言不发,又自酌一杯。

    一时间众人也不知如何是好,都看着两兄弟,曹植却怔怔地看了看被曹丕摔落在地上的玉枕。这是嫂嫂用过的玉枕啊,现在它就被他无情地扔在那里,看得曹植心中一阵绞痛,面上凄凄然,缓缓回过头。

    曹睿闷声不响地起身捡起玉枕,将它抱在怀中。

    曹植回过头,看向曹丕,豁然长身而起,一股凛冽之气腾然涌出,气机牵引下,在场所有人都不由为之一窒,面面相觑。

    曹彰见状,沉声道:

    “三弟!不得造次!”

    坐在主位上的卞后也心中叫糟,甄宓啊甄宓!真是子建的克星!只要一提起,子建定然方寸大乱,如若真闹出什么以下犯上的乱子,恐怕子桓势必要借机除掉子建,到时只怕谁也拦他不住。

    想至此处,卞夫人不由得凤眉倒竖:

    “植儿,要干什么?要以下犯上吗?”

    曹丕却依旧冷冷地盯着曹植,杀机在他黑色的瞳仁中仿若暴风雪般肆虐。

    曹植深吸一口气,面带悲色,凄声道:

    “皇嫂随皇兄数十载,皇兄竟不知皇嫂为人,何其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