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要是以前,乌拉那拉氏是怎么也不信的。

    因为超出她认知,更悖于她所接受的多年教导。但……

    新婚至今,她已经尝过了太多太多坦诚相对的甜头,难免心旌神动,跃跃欲试。就算万一,答案非她心中预期,也至少清清楚楚地让她知道爷心中所想。痛定思痛后,也就更明白之后的路要怎么走。

    为防自己事到临头变成缩头龟,乌拉那拉氏还特特遣心腹宫女往御膳房要了桌子好菜,准备了点儿小酒。

    等胤禛下学看了这番阵仗还不由笑:“慧娴这是知晓皇阿玛点了我去畿甸,特意与我庆祝的?”

    乌拉那拉氏尴尬一笑:“是,也不全是。妾有些话,想问问爷的意见。”

    胤禛眸光一闪,连敬称都用上了啊?

    再低头一看,啧,小福晋握着酒杯的手指都因用力过度而有些发白了。看来这话还挺难启齿,都需要酒壮怂人胆了。胤禛暗乐,不动声色地坐下,就等着看小福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结果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终于渐渐步入正题,胤禛却险些被一口酒呛死:“茉雅奇叫你来问的?”

    经历过被大福晋吓的那一遭,乌拉那拉氏可知道被呛住有多难受了。急忙忙起身给胤禛拍背,抚胸口,小态度叫个殷勤哟!眼见他生了气,还特勇敢地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不不不是的,是妾自己的主意。”

    “皇阿玛勤于治国,往后南巡、畿甸、秋狝、谒陵等,出去的机会多着。妾就想问问看,爷需不需要这样特殊的行李。”

    “若需要呢?”胤禛垂眸,不动声色地问了这么一嘴。

    这句话像是炸雷般,毫无预警地就在乌拉那拉氏脑海中炸开。叫她小脸登时煞白,眼泪刷地流下了眼眶。

    把胤禛给心疼的哟,立马就要开口相劝。结果这憨丫头就哭唧唧地说:“爷要,妾就给爷安排呗!天字出头是夫字,丈夫是妻子的天。天有所欲,妾又能怎样?只能谨守本心,当个规行矩步的嫡福晋。只……”

    “我再不是胤禛的慧娴,你也不是慧娴的胤禛了而已!”

    明明清清淡淡,完全没什么威胁力的话。却叫胤禛心中一慌,再做不了冷静淡然模样。只把人往怀里一搂:“你啊你,怎地这么不禁逗?怎么你那好小姑知道怂恿你来问爷,就没告诉你爷这后院清清静静连根杂草都没为哪般?”

    乌拉那拉氏瞠目,无限迷茫又满满求解地看着他。

    胤禛:……

    还能怎么办?果断揭开谜底,好叫她别在胡思乱想下去啊!

    于是,四阿哥福晋乌拉那拉氏就很神奇的,明明滴酒未沾,却起到了醉酒般又哭又笑的效果。

    好在胤禛后院清净,本就绝少别家放进来的耳目。乌拉那拉氏管家上也是把好手,以至于里里外外瞒得风雨不透。不然的话,小两口这还指不定遭遇多少揶揄打趣。

    不过这过程虽曲折些,成果却万分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