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怀这时候没看他,而是在烫着肥牛,难得笑得很放松,“嗯,都还算硬朗,就是奶奶有些血压高,我派了爷爷每天督促她吃降压药。”

    陈熠安很少看到他这样的笑,嘴里的食物一时间都忘了咀嚼。就在梁怀要和他对视的时候,他连忙把脑袋低了下来。

    陈熠安觉得自己很奇怪,早先阿方问要不要调查梁怀家庭的时候,他说不用了,他一点也不感兴趣。可他刚才,差一点就想要梁怀多说说小时候的事了,他竟然有点想知道。

    每一天,梁怀在他心目中的印象都会变得鲜活一些,每一次改变,都和那些道听途说的刻板印象背道而驰。

    火锅的雾气上浮,从陈熠安的视线看过去,梁怀的五官轮廓在这样的雾气下,变得有些朦胧。

    陈熠安觉得看不真切他了,比如说梁怀身上每天穿的都是不怎么重样的运动名牌,用的也是最新款的电子产品。又比如他说话,行为举止里的教养,都不像装的。

    想到这里,他忽地抬头,定定地看着梁怀。

    梁怀只瞅了一眼,就拿纸擦了擦嘴,陈熠安这表情他已经熟悉了,又在动小心思。

    “静静学长,长夜漫漫,我们要不玩点小游戏吧。”陈熠安朝他挤眉弄眼。

    梁怀有阴影了,“不玩你。”

    陈熠安梗着脖子,摆摆手,“嗨呀不是那个,我们来玩不说’你我他’的游戏吧,谁不小心说了谁就喝酒,怎么样?”

    梁怀想了想,他觉得这游戏听上去挺简单的,自己不可能玩不过陈熠安,就叫服务生上了四瓶啤酒。

    陈熠安指了指梁怀。

    梁怀问:“我先来?”

    陈熠安哈哈一笑,给他满上啤酒,“喝。”

    梁怀觉得自己只是没经验,第一次玩,愿赌服输,一口就闷了,“再来。”

    陈熠安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边吃边玩。”

    他给自己夹了颗虾滑,在味碟里转了转,塞到嘴里,表情浮夸,“哇,好好吃啊啊啊!”

    梁怀谨慎地看着他。

    陈熠安又夹了一颗虾滑,在自己的味碟里狠狠蘸了下,然后夹给梁怀:“尝尝爸爸的特调味碟,贼香。”

    梁怀浑身上下都写着抗拒,“不要,我不吃香菜。”

    陈熠安吃辣的必吃香菜,香菜忠实粉丝,味碟里面加了一大把香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