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朝阳染上了疫病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的了,宁王府大概是属于欢喜那一类的,当着外人的面就一副担忧发愁的样子,背地里却面带笑容,让人想借题发挥都找不到机会。

    “阿南,凤朝阳的事是不是你做的?”凤明阳看着斜躺在美人榻上的人问。

    她穿着一件烟灰色的云绸对襟衫,下身是浅绿色的梅花璎珞褶裙,松松软软的铺散在美人榻上,一条腿微微曲起,裙摆行云流水似的从曲起的腿上倾泻下来,偶尔窗边吹来一阵微风便会轻轻的佛动轻若浮云的裙摆。乌黑的长发只是简单的挽了一个发髻,还有一半长发垂落在榻上,压着浅绿色的长裙。

    以前只觉得她这样的姿势看起来实在粗鲁不文雅,但是现在看着却越来越觉得顺眼,自有一分洒脱之意。

    她斜躺在美人榻上,姿势慵懒。午后的阳光已经不猛烈了,穿过了院子里的大树,在窗前洒下了斑驳的影子,偶尔一阵微风吹来,舒爽得紧,让她都有些昏昏欲睡起来了。最近忙着疫病的事,她是连一个好觉都没有睡好,连做梦都是在梦着要怎么解决疫病的事,白天又在梨花村里忙得脚不沾地,别提有多累人了。

    好不容易太医终于有了进展,她也终于可以功成身退,在府里休息一下了。所以这会儿环境正好,温度正好,时间也正好,她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听到凤明阳的话她眼睛都不抬一下,懒懒的说道:“王爷你这话就不对了,怎么就是我做的呢?难道在你心里我就是这么一个狠毒的人吗?凤朝阳可是你的七哥呢。”

    凤明阳是不会相信她的鬼话的。

    虽然说凤朝阳是在梨花村意外受伤了,但那只是小伤而已,而且又及时处理了,根本就不会有大问题。凤朝阳这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染上疫病呢?他敢接下此事,心里定是做好了充满的准备,又怎么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危险的境地呢?所以他有充分的理由怀疑是人为的。

    而有胆子做下这样的事的人,除了阿南,怕是没有第二个了。

    “我怎么会觉得你是一个心肠狠毒的人呢?就是知道你不是,所以才这么问。”

    阮伽南听到他这矛盾的话不由得睁开了眼,“你这话很是矛盾啊,说得太牵强了吧?”

    “不牵强,一点都不牵强。我听你了说梨花村里发生的事,觉得吧,你应该不可能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肯定会做点什么的。”凤明阳十分了解她的说道。

    阮伽南觉得他这简直就是歪理一通,不过也没有继续否认了,爽快的点着头道:“算是我做的吧。”

    这么好的机会不好好利用一下怎么行呢?原本吧,她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这疫病一个不慎就得死人啊是吧,但是后来阮伽南觉得这分明就就是凤朝阳自己找的。

    事情是这样的。

    她把现代的一些东西总结了一下然后找了个适合的机会跟太医说了,自然说是老头的功劳了。宫里太医一听,没有丝毫的怀疑就按照她说的方向去研究了。方向正确,有了正确的思路解决问题当然就容易多了。很快宫里的太医就配制出了克制疫病的方子,虽然还不能完的把疫病控制住,但也大大的减少了死亡率和感染率。

    这里大半是她的功劳吧?可是谁知道啊,凤朝阳——不,或者应该说是皇上,凑不要脸的,竟然暗示说要把这功劳放在凤朝阳身上!明晃晃的要抢她的功劳!她的东西是这么好抢的吗?

    好啊,既然他要抢,她就让他抢,自己染上疫病了,看他还怎么抢!老百姓是淳朴,单纯,但又不是通通都是没脑子的。凤朝阳自己都染上疫病了,还帮忙个屁啊!自己染上疫病了,他要是还好意思想抢她功劳的话,她就撒手不干了,爱咋滴咋滴。

    在皇上叫她进宫问话,暗示她要把功劳让出来的时候她就打定主意了,半斤八两的回了皇上的话。若是他非要她把功劳让出来的话,那她就不干了!皇上当时可气坏了,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但是凤朝阳似乎不想放弃,还厚着脸皮拿出那天帮她挡了刀的事说,于是她就不高兴了,一怒之下,她干脆就做了点手脚,偷偷的换了他身边侍从用来帮他换药的布。因为宫里的太医很多都出宫来为了疫病的事忙活,肯定没时间再专门去照顾一个皇子的,所以他也只能是每天到梨花村里换药什么的了。

    当然了,他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目的的。如此一来就能时时刻刻的提醒梨花村的村民,提醒他们,他们曾经犯下了大错,是他七皇子凤朝阳心善大度,爱民才没有追究,只是小惩大诫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