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少陵微微惊觉,再付之一笑,“不是赖,是事实如此。”

    还有一个月他们就要小升初统考了,节后第一周他们集训的作文题目是《少年》。

    嘉勉想听听叔叔的少年,也征求叔叔的同意,她要把他写进作文里,因为她心目中的叔叔,一直是个老少年。

    “为什么不写你爸爸?”

    “他是个老夫子,丁点不少年。”

    好吧。倪少陵有被恭维到,周家那头就这样罢,他给周叔元打过电话后,一股子文人甩锅的嘴脸,“反正我们嘉嘉是个孩子,孩子的行为始终属于不可抗力。他那么大的儿子还管不住呢,怎么怪也怪不到我们嘉嘉头上。”

    叔叔主张的赔礼得到周家人殷切的回应,他们家刚办完喜事,这些天进进出出的道贺。周叔元再回电倪少陵,赏光的话,就一家子过来吃顿便饭吧,家里现成的厨子与菜,本家兄弟也都还没散。倪老弟就当我们罗汉请观音,再拂我一次面子,我周某人也别在场面上混了。

    得,话说到这份上,唾沫星子都成钉了。倪少陵只能应下。

    周家这次的请客,嘉勉原不想来的。

    嘉励头一个不肯,你怎么回事啊,爸爸就是为了你去赔礼的,你不去?

    车上一家人统一会议精神,嘉嘉那个手炉子的事就此翻篇,不准再提,也没有赔礼一说,就是去喝酒的!

    沈美贤鄙夷丈夫,“你好意思的。”

    嘉勭在边上冷漠客观道:“嗯,别提。周轸为这事已经挨过他爸一顿抽了,你们再提,他老头没准又不痛快起来……”

    事实是,周家那天晚宴散了,周叔元在书房招呼了周轸。

    问他,是谁允许你办这草尾的事的?

    你膀子一甩,蹶子一尥,就不干了,是不是?

    小子,你翅膀还没硬到能飞的时候。

    然后,周轸就一股脑地把老大说的话原封不动倒给老头听,问他,是你,你干不干?我和他平起平坐的身份,凭什么要活的像他一个吃口!

    还是你告诉我,我妈是你在外面养的小的,你为了小的,休了你家里名正言顺的大的,然后作下了这个孽。那么我和他互咬,也是情有可原的。

    那日是周叔元最后一次动手打老二,平常要么徒手,要么皮带,总之,老二真的从小打到大的,打也打不好的顽劣、忤逆!

    像这样冒犯的话,老大绝不会说!

    打到最后,父子俩对阵的架势。周轸伸手架住周叔元甩下来的掌风,而书房外的冯德音哭哭啼啼地拍门,“周叔元你把他打的哪里坏了,我就和你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