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东山的山头白雾缭绕,青翠的色泽扑朔迷离地隐在一片玉色中,如诗如画,醉了山顶红彤彤的暖阳。山脚下的东山村开始逐渐喧闹起来,孙家人也陆陆续续地起床了。

    孙柔柔是最早的一个。孙家人人见了他,自是惊叹一番她的皮肤,然后各自上工,各自忙碌。孙柔柔经过一夜的冷静,心思也不再放在自己皮肤上,而是一心念着要去集市上探一探鸡肉的行情。

    集市之行很顺利,孙柔柔在胡小兰的陪同下,两人先去了位于集市东侧的菜市,菜市里各种蔬菜肉食云集,有固定的摊贩,但是大多是临时卖一些自家东西的农户。

    集市上卖肉食的只有两个猪肉摊,一个活鸡摊。另有几只零散的野兔野鸡,和几只鸡笼子,鸡笼子都是农户自家养的活鸡。

    孙柔柔先去了活鸡摊,摊上有四个鸡笼,一个鸡笼里是一些小鸡崽,另三个鸡笼,每个笼子里关着三四只鸡。鸡都很大,有公鸡,也有老母鸡。鸡的价格非常不错,虽然没有山鸡的二十文一斤,却也有十八文钱一斤。

    孙柔柔想着既然要打探,便少不得出点血,便瞅准摊子前没什么客人的空档,真的花了一百四十五文钱买了一只老母鸡,然后装作羡慕的样子,对胡小兰说道:“奶,眼下咱家这日子是好过许多,还能买只鸡解解馋,可若是论日子好过,铁定比不过这活鸡摊的日子。”

    “可不是,人家可是做着大营生呢,哪里是咱家可以比的。”胡小兰也十分配合地连连附和,还状似安抚地拍了拍孙柔柔的手背。

    活鸡摊的老板是个五十出头的妇人,她听祖孙俩如此说,心下自是高兴,一双手在藏青色的半截式围裙上擦了擦,嘴里谦虚起来,道:“也就是比旁人多吃了几只鸡,日子也就那样。”

    “怎么能只是多吃几只鸡呢?婶子,你自家养了这许多鸡,随随便便卖出一只就是一百五十文,十只就是一两半的银钱。这日子岂不是想怎么过怎么过。”

    妇人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却仍是连连摆手,话也多了起来。

    “哪里,哪里,自家怎么养得这许多鸡,咱镇上地方小,养不得这许多鸡。一只鸡听着有一百多文,到咱手上也就赚了二三十文。”

    “呀,原来不是自己养的呀,那这许多鸡哪里来的?”孙柔柔假装很惊讶,不过仍是坚持道:“二三十文也很好了,一天十只就三百文了,十天就三两银子了呀!我爹一个月辛苦上工也才一两银子,你们活儿轻松,银钱也更多。”

    “大多是从庄子上收来的鸡,不过庄子大多是大户人家的,他们也不在乎几只鸡的营生,故每个庄子上收得不多,偶尔也从农家收一些,好在也够***上工是要好过些。”

    “婶子真是谦虚,岂止是比上工好一点,那是好太多了。可是要时常从庄子上收鸡也挺辛苦,万一收得少了还得去农户家收。怎么不想着自己养个几百只呢,镇上虽地方小不能养,可也是去村子里买几亩地的事。!”孙柔柔一副好死宝宝的模样,这一追问就追问个没完没了。

    妇人之前已经被吹捧得很是开心,此刻也不生气,继续乐呵呵地道:“习惯了就不觉得辛苦了,小妇人也没听说邻近的几个镇,有哪个鸡摊自己养鸡,大家都是从庄子里收呢。赚的银钱也够花用了。再说,若是养了几百只鸡,等鸡养大了可以卖了,小妇人一个小摊子,一时半会也卖不完,卖不完的鸡还得继续养着,可不是浪费粮食。”

    “也是,也是,每天能赚这么许多银钱,谁还会去想那些有的没的。这万一要是卖不完,浪费的粮食不得把人心疼坏了。就我家这丫头整天不着调,你别在意。”胡小兰假装嗔怪孙柔柔。

    “无妨,无妨,不过一句玩笑。鸡若吃得好,下次再来。”

    “好好,吃着好,下次一定来!”胡小兰也微笑着连连应承,一手挽着孙女,一手提着老母鸡走了。

    祖孙二人一唱一和,离了鸡摊又去边上几个农户的鸡笼子里看了看,总共也就三个农户七只鸡,价格也是十八文一斤。

    经这么一遭打探,孙柔柔心下养鸡赚钱的主意更是坚定。她想的养鸡赚钱自然不是普普通通的多养个十几二十只鸡,而是想着和后世一样开了养鸡场,做正经的养鸡生意。至于销路,她不打算零售,而是打算给各大鸡摊和饭馆食肆供货,如果实在没有销路,她也可以根据后世的记忆弄些和鸡相关的菜谱出来,和鸡搭配着一起卖给食肆。

    而且这个世界粮食似乎很紧张,养得起鸡的农户人家也不多,她有了养鸡的想法后,就特意在村子里打听过,村子里三十余户人家,每年只有四五户人家,舍得花钱买了小鸡崽来养。

    即使养了,大多也是散养着,让鸡自己地里刨虫啄野草吃,鸡长得慢,大多数鸡在新鸡的时候,都是瘦不拉机的柴鸡。一般鸡肉有几种做法,无非就是炒着吃或者炖汤吃,新鸡因为肉少,炒着吃自然没啥可吃。若是炖汤喝,一般会选择母鸡,可是新母鸡的汤水也白白的很寡淡,几乎没什么油水。得养个两三年,才能慢慢养肥。养肥的公鸡炒起来口感才好,养肥的老母鸡,炖出的鸡汤才会色泽金黄、油水也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