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荷哭了有半个小时,才慢慢的平静下来。他一直把她搂在怀里,感觉她的睡袍被汗湿透了。他轻轻的在她耳边说:“雨荷,去冲个凉吧!湿透了的睡袍穿在身上,会感冒的。”

    她抬头仔细的看着他的脸色,胆战心惊颤抖着说:“你别走,我怕,我怕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瀚文,是不是已经开始讨厌我了?”

    他无奈的摇摇头说:“怎么会讨厌你呢?从小到大都没有讨厌过你。雨荷,你给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得了忧郁症?”

    她听他这样问,暴跳如雷。脸上的表情极度的扭曲,像是看见了鬼一样。他再次搂住她安慰她:“我不问了,不问了。你冷静点。你先去冲个凉,等你换了衣服咱们再聊好不好?”

    她显得极度虚弱,神情木然的像是失去了记忆。好半天才恢复了常态。她不好意思的说:“我刚才是不是失态了?我这两年已经有两次这样了。你说我真的的病了吗?”

    他站起身双手握住她的双手,很深情的说:“雨荷,你原来是一个很开朗的人啊!有什么事情想不开让你变成了这样?”

    她没有吭声,走进浴室里去冲凉。他听见哗哗的水声,隐隐的还能听见她极力抑制的呜咽声。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点起一根香烟猛的吸了一口,呛的他连续咳嗽了几声,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用纸巾擦干眼泪,望着窗外远处黑蒙蒙的大海。他心里很明白,雨荷的忧郁症不轻。只是还没有到非常严重的地步。他二十年中只见了她两次,对她现在的生活可以说一点都不了解。

    她冲完凉穿了一件丝绸睡衣走了出来,虽然已经四十五岁了,身材保持得非常不错,裸露的皮肤还在灯下闪着光泽。

    她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椅上,优雅的翘起二郎腿,睡衣滑落到了一边,露出了白洁的大腿。她从烟盒里抽出了一支香烟,用食指和中指夹着含在嘴里,用眼睛示意他。他打燃打火机,她很熟练的轻轻的吸了两下,向空中吐出烟圈。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原来最反对吸烟了,可如今她抽的比自己还老练。他忍不住问:“什么时候开始开始吸烟的?”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烟,闭着双眼悠长的吐着眼圈。眼泪从眼角沿着脸颊流到了脖子。

    她用手把眼泪擦干说:“我怀孕期间,还在读硕士,他几乎天天夜里十二点才回家。开始他总说要加班,可我到单位找了他好几次,都没有人。最后被我问的是在没有办法了,才告诉我去同事家打麻将。我当时根本没有在意,一心用在拿学位上面。

    等生了孩子,他更是不着家。他们单位离我们大学挺远的,他经常打个电话说加班,就夜不归宿。当时,我又要带孩子又要操持家务还要学习。忙得晕头转向,根本没有把他往别的方面想。

    有一次咱们同学秦方来看我,才提醒我要管一管自己的老公。我问她怎么回事?她死活都不说,只说一句:“把你老公看住了。”

    我才开始留意他的行踪,才发现他竟然和咱们的同学薛丽丽好上了。两个人竟然过起了同居生活。本想大闹一场离婚算了,可孩子还在喂奶。

    我和他摊牌了,他答应要和我好好过日子,跟薛丽丽断绝关系。我也就原谅了他。这也就是为什么你离婚后我没有找你的原因。我知道你离婚时,正听着六个月的大肚子,你让我见了你怎么说。

    就是从那时起,每当我一个人的时候,就开始抽烟。为了不影响孩子,开始抽的很少。孩子断奶后,抽得越来越厉害。中间由于要做手术才戒掉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她讲他们分手后的生活。他不解的问:“那你事情过后为什么也没有告诉我?”

    她狠劲的把烟头捻灭,双手抱在胸前说:“你还记得咱们分手时,我怎么说的吗?”

    他摇摇头好像陷入了沉思,好半天才抬起头说:“你说过所有伤害我的话,我真的都没有在意,早都忘了。”

    她很欣慰的点点头说:“你可以忘了,我却不能。我当时知道你在我之外还有别的女人,我发誓不再和你有任何的来往。我说:‘我一定会找一个特别忠诚我的男人的,你这个花心的男人打死我都不会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