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他下意识地抬手,把手背用力又凶狠地抵在自己嘴上。

    仿佛,这样就能抵挡唇间残留着姑娘柔软嘴唇的味道。

    那味道和感觉仿佛能侵犯他的每一寸感官,那是从未有过的体验。

    只有心脏还是突突地乱跳,就像他第一次执行任务,第一次用子弹打穿敌人的脑子。

    说不上什么滋味,眩晕、还是奇怪的兴奋。

    荣昭南白皙俊美的面皮染上了自己没有察觉的羞恼红晕——

    该死!该死的长毛兔,扮猪吃老虎么?!

    作为坚定的马克思主义信仰者,怎么能随便被底细不明的糖衣炮弹袭击!

    荣昭南按了按鼻梁上黑色大镜框,操起一把大刷子,大步流星地进了牛棚开始——刷牛!

    宁媛扛着锄头出门的时候,还听到牛棚的牛们被刷得哞哞哞哞直叫唤!

    她心虚地躬身缩脑袋赶紧一溜小跑走掉了。

    一整个白天,她都精神不济。

    哪怕是经过知青点,遇到唐珍珍、黄学红几个对着她冷嘲热讽。

    炫耀她们拿到指标,马上就要回城,而宁媛只配一辈子在乡下当村妇。

    宁媛都当她们是放屁。

    别说都改开了,马上知青全都可以回城,几十年后,不少地方农村户口可比城市户口值钱。

    一整天,她只在唐老那里上课时集中注意力,拼命写卷子,甚至求着唐老给她加题目。

    搞得唐老和夏阿婆都莫名其妙,这丫头是抽什么疯,平时多写一套卷子她都垮脸的。

    直拖拖拉拉到十点钟了,夏阿婆把她踢出门口,让她快点滚回牛棚小屋。

    宁媛这才不情不愿地出院子,暗自希望她回去之后,荣大佬已经睡了。

    不然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于他……

    “怎么这个点才出来?”一道清冷喑哑的声音忽然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