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两步,差点被石子硌了脚,他用力一踢,石子“腾”地飞出老远。

    楚昕低低咒骂杨四,“软骨头”,来之前的得意洋洋全无踪影。

    他又在杨四面前出丑了。

    可能在她眼里,他就是个笑话吧?

    回到霜醉居,杨妧掌了灯,先拆开关氏的信。

    信不长,主要是叮嘱杨妧好好照顾杨婵,还要她听秦老夫人和张夫人的话,别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信里夹了张三十两的银票。

    这几年三房一直仰仗长房生活,根本攒不下银钱。

    说不定,这三十两就是关氏所有的积蓄。

    分明,她已告诉关氏,在楚家不缺吃不缺穿,每月还有四两银子的月钱。

    杨妧觉得一股热流直往眼眶里冲,忙借着低头拆信的机会,强压了下去。

    杨溥的信略长些,除了叮嘱她少说多做,多用心观察之外,还说了自己的打算。

    年底正是官员迁谪调动之时,如果他能调至京都,估计最初明年三月就会动身;如果不能的话,他会赶在过年之前把她们接回济南。

    让她们在国公府安生住。

    杨妧先看一遍,又细细读给杨婵听,这才拆开何文隽的信。

    一封里面装了七八张花样子,有鸢尾、石竹、旱金莲、百里香,都是不太用在绣品上的花,然却很漂亮。

    用了炭笔细细地描在明纸上,一笔一划清楚工整。

    杨妧几乎能想象得出他埋首在书案前的样子,清风翻动纸页,身后纱帘窸索,他身姿笔挺,仿若崖边青松。

    另外一封才是信。

    何文隽简单说了他跟钱老夫人的渊源,又介绍了两位好友,一位在总督仓场任监督,姓刘,名光兴,其人品行正直,以往山海关催运军饷,多承他帮忙操劳奔走。

    另一位是在大理寺任左寺正,姓李名宝泉,跟何文隽在白山书院同窗四年,同年考过童生试,也是同年参加秋闱考中举人,关系非常亲近。

    倘或杨妧遇到为难之事,可找此两人,他们看在何文隽的面子上定会相助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