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昕再问:“我明白了,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打听一下京都粮米行有哪几家,如果皇上真的松口允你们兑换禄米,你跟顾三爷总不能抬着秤,拿着斗坐在仓场门口发粮……这就需要有个中间人,京都的米面铺子都是从粮米行进货,所以你们只要跟粮米行谈好价钱,那些琐碎的事情都交给粮米行去做。”

    前世,杨妧就做过粮米生意,虽然没有亲力亲为,可跟何五爷对账时,也多少听到些小道消息。

    比如茂昌行的掌柜心最黑,大斗进小斗出,里外能差一升;兴元行的二掌柜喜欢吃回扣,常常中饱私囊;再如隆源行所谓的新米里其实掺了陈米,一斗约莫掺两斤,不算多,既看不出来也吃不出来。

    这些事情,杨妧不好说的太过明白,只提醒他多留心,不要只听价格,还得打听一下粮米行的口碑,免得沾一身腥,被百姓唾骂。

    楚昕受教地点头,只觉得这个清晨似乎比以往任何一个清晨都令人愉快。

    风带着月季花的香味,沁人心脾;石榴花没有香味,色泽却艳丽,骄傲地挂在枝头。

    比石榴花更明媚的是杨妧。

    她穿粉色袄子,盘扣用的便是石榴红,弯成蝴蝶状,乖巧地俯在衣衫上。

    楚昕想起怀里的蝴蝶簪。

    昨天含光说,前几天可能是杨姑娘生辰,何文隽给她画了发簪图样贺生。

    他立刻去了银楼,在一堆点翠、嵌宝的首饰里,精挑细选好半天才选中这支蝴蝶簪。

    可是该怎么送给她呢?

    扔下就跑,还是告诉她,他挑了好久才看中了这支。

    如果她不肯要怎么办?

    那就说几句客套话,因为她帮了他的大忙,所以才买支发簪作为谢礼,没有别的意思。

    不,不!

    他有意思,是因为喜欢她才买的。

    就算她没帮忙,他也愿意给她买。

    短短数息,楚昕脑中已是百折千回,转动了许多念头。

    心“怦怦”跳得飞快,乱无章法。

    不知不觉掌心里又是一片汗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