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十四生生被晾在原地。

    长这么大,她还从未受过如此屈辱。

    在江西自不必说,便是在京都,因为廖家的名头,加上明夫人帮衬,她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夸一声端庄大方博学多才。

    何曾被这般冷遇?

    廖十四用力咬住了下唇。

    明心兰起身招呼她,“十四,外面有风,快进来喝茶。”

    杨妧执起茶壶倒了大半杯,递到廖十四手里。

    顾常宝那几句话,她听得清清楚楚。求亲不成再正常不过,两家彼此遮掩一下,事情就过去了,男女两方各自再相看别家。

    怎知顾常宝会当众说出来,换成谁都接受不了。

    杨妧有意化解她的尴尬,含笑问道:“我们沏得是龙井,老夫人那边喝得什么茶?”

    掌心温热的触感让廖十四镇定下来,她吸口气,脸上挂出亲和的笑,“秦老夫人说龙井性凉,所以沏了君山银针。”端起茶盅打量下茶汤,再抿一口,细细品过,“汤色明亮、香味清冽,果然好茶,喝着像旗枪。”

    杨妧回答:“是雀舌吧?”

    “不可能,”廖十四含笑反驳。

    如果是明心兰或者楚映说这话,她还会考虑一下,但这话出自杨妧之口……杨家家境一般,说不定连旗枪都没见过,怎可能分辨出来?

    廖十四胸有成竹地说:“雀舌也是好茶,但味道浓醇,不可能这么清。再者清明前茶树刚发芽,哪里会有一芽两叶,要说是雨前茶还差不多。我家里有茶园,平日里喝旗枪都习惯了。”

    杨妧笑笑,没再说话。

    廖十四以为她理亏词穷,也没再多说,站起身笑盈盈地看向余新梅,“是余家妹妹吧,经常听心兰提到你,久闻大名,今日总算有缘相见。我姓廖,叫方惠,听钱老夫人说你腊月才满十四,我比你虚长半年。”

    余新梅才不跟她论序齿,客气地福了福,“早听说廖家姑娘学识好气度好,果然名不虚传。”

    声音里有明显的疏离。

    廖十四自然听出来了,心里颇为纳罕,屈膝还了礼,又问明心兰,“刚才你们聊那么高兴,在说什么呢?”

    明心兰倒不好冷了她,笑道:“在说顾三爷荷包上绣着的菊花,问他是什么品种,五种菊花竟然答错了三种。”

    趁两人说话,余新梅拉起杨妧的手,“喝了一肚子茶,陪我去趟官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