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水点毕,乌兰抱着孩子转身。

    老道在身后道:“皇后娘娘腹中所怀,亦是个皇子。”

    乌兰被气笑了:“太医院的太医都不敢笃定,你又凭甚如此说?方才说那般不吉利的话,这会儿又来拍这样无稽的马屁!”

    待回到阿九身边,阿九问:“那老道同你说了什么?”

    乌兰道:“左不过是些吉利的恭维之语。”

    怀里的小皇子睁开眼。

    小胳膊滚圆滚圆的。

    阿九与乌兰闲话道:“悯儿真是个壮硕的孩子,比从前慎儿小时候个头大了许多。就是这皮色,似乎黑了点儿。不白净。”

    一旁的穆雪松从乌兰手上接过小皇子,俯身向阿九道:“官家,奴婢听好些老人说,太白净的孩子啊,娇嫩,小孩子们养得过于娇嫩倒不是好事。再者说,皇子不比公主,男儿家,不必生得太白净。像小皇子这样,准保康健,一路无病无灾地长大。”

    阿九想起刘慎的早夭,穆雪松的这番话,说得倒是让他舒心。

    是啊。

    男孩子家,无病无灾,皮实些,很好。

    皇室再禁不起有皇嗣夭折了。

    乌兰命内侍送了一盒面果去贤德宫给方灵山。

    “贵妃毕竟是小皇子的生母,今日是小皇子满月,理应让她一同欢喜。”乌兰道。

    阿九抿了口酒,不置可否。

    少顷,送面果的内侍回来,道:“禀官家,禀皇后娘娘,方……方贵妃说,她愿意到皇后娘娘身边做个末等的婢女,只求偶尔能见见小皇子,求官家、皇后娘娘发发慈悲,允准她的请求……”

    阿九沉默半晌,道:“持身不正,持心不纯,她有今日,皆是她自己所致。让她安生待着,反思己过,一切等方夫人回来再说。”

    “是。”内侍答应着。

    宫人折了一把晚桂插在青瓷花瓶中。

    阿九又抿了口酒。

    花香似乎浮在酒香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