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想起昨晚的噩梦,不觉打了个寒颤,随之,摸着小腹,推托道:“我的孩儿,离临盆之期尚早。若是此时,官家驾崩,我也难以主持大局。恐无法完成你们的计划。”

    穆雪松伏在乌兰膝边,认真道:“公主,小皇子刘悯现养在您的身边,不就是最好的机缘么?您上次说,不愿让自己的孩子成为棋子。小皇子是方贵妃所生。您便不存在这个顾忌了啊。一瓶‘相思误’,毒死中原皇帝,扶小皇子登基,您做掌权太后。既能助母国完成大业,又能保全您腹中自己的骨肉,岂不两全其美?”

    乌兰听了这话,有些诧异:“扶悯儿登基?”

    “是。”穆雪松答得很干脆。

    悯儿是方贵妃的孩子,方砚山的外甥,西狼怎么敢把宝押在这个孩子身上?

    之前不是还斩钉截铁地说,要让有西狼血统的孩子做皇帝么?

    乌兰觉得不对劲,正想说什么,宫人内侍们已经搬着花陆陆续续地回来了。

    铁海棠,又名虎刺梅。

    花朵小巧,一簇一簇的。没有灿烂似锦的高贵,却胜在花期绵长。

    到了冬日,花木凋零,独铁海棠凌寒更艳,鲜红的小花,开得似朱砂。

    倔强又坚贞。勇猛又温柔。

    百来盆的铁海棠,进了琼华殿,满眼的红,满眼的热闹。

    乌兰站在庭院中,思索着穆雪松的话。

    小皇子哭了。

    奶娘抱着他哄劝。

    那孩子,嗓门儿洪亮,哭起来,整个琼华殿都能听见。

    乌兰上前,从奶娘怀里接过他。

    他还是穿着白若梨做的小衣服。虎头虎脑的。煞是可爱。

    乌兰一声声唤着:“悯儿乖,悯儿乖,悯儿乖……”

    他居然渐渐地不哭了,睁着黑漆漆的眼看着乌兰,一边吃手手,一边“咯咯”地笑。

    “这孩子真是与您有缘。奴婢怎么哄都哄不好。一到您的怀里,就笑了。”奶娘说着。

    乌兰看着孩子肉嘟嘟的脸,明媚的笑容,心都要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