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换上了军装。

    走了。要走了。

    姐姐费了这样大的心力,来助她解脱。

    她若不走,辜负了姐姐的筹谋。

    再者说,这里,还有什么可留恋的呢?

    孩儿,已经生下来了。她一身空空。

    她在万般凶险中产子,他都没有过来看她一眼。

    缘来缘去缘如水,花开花落终有时。她与他的缘分,也该尽了吧。

    一开始,是她骗了他。

    现在,她不欠他了。

    她把他们的甜蜜、恩怨、冰冷,一并还给他。

    公主是他的骨肉,又没有储位之虑,想来他不会苛待。

    若梨将黑色披风披在她身上。尚在月子里,不能受凉。她跟着若梨,走出斋房。周三带着她们,往马车走去。

    就在这时,正门外传来骚动。

    宫里来人了。

    内侍的声音,拖得尖锐而悠长:“官家有旨,接皇后娘娘回宫——”

    乌兰已经站在了侧门边。摆在她面前的,不是一道门槛,而是一个重要抉择。

    她听到内侍跟道观的主事说,官家给公主赐了名,知意公主。

    知意。知意。

    一个名字罢了,她竟然在冷风中哭了。

    繁叶落何处,孤贞在中央。愿盛黄金膏,寄与青眼郎。路远莫知意,水深天苍苍。

    一路走来,阿九,你真的知我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