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如果,你与阿布之间,一定要有一个人承受这一刀,阿布倒情愿是自己,不是你。”

    他伸手,抹去乌兰眼角的泪。

    那泪越抹,越多。

    “阿布这辈子,戎马倥偬,受过的伤,数都数不清了,区区一刀,算得了什么呢?很快……很快就会好了。”

    他原本是想哄她莫哭的,自己却哽咽了:“乌兰,你别恨阿布,好么?”

    乌兰将脸贴在他的胸前:“阿布,我恨你,可我也爱你。我的恨是真的,我的爱也是真的。长生天知道,我有多爱你。阿布。”

    时光多残忍。

    如果她从来没有离开草原,如今会是怎样的情景呢?

    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一声何满子,双泪垂君前。

    他再不是拿胡子扎她,逗得她哈哈大笑的阿布。她也不是在噩梦中惊醒,光着赤脚去王帐找他,搂着他的脖子不肯撒开的小乌兰。

    “你快走。”忽穆烈道。

    “我要等你好起来,阿布。”乌兰泣不成声。

    “如果他们发现我受了伤,不会放过你的。趁……趁现在,无人知道,快,你快走……”

    他强撑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到桌案前,坐好。

    尔后,肃然命令她:“去榻边,拿毯子来。”

    她哆哆嗦嗦地取了毯子。

    他接过,披在身上,将伤口盖得严严实实。

    他深吸一口气,喊道:“布日固徳,帐前听令——”

    乌兰听到了方才那个劫她来的那个军官的声音:“请大汗示下!”

    “她非本汗所找之人。驱她走吧。”

    “是!”

    乌兰摇头,盯着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