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凭这一点,他就知道自己是货真价实的陆家人。

    采石这种买卖,一本万利,山就在那里,比的是谁本事大、路子野。

    陆家人在六合县独占这买卖,手上不沾点血,身上不背几条人命,是绝不可能站稳脚根的。

    至于他是陆家哪个爷们的种,那就不好说了,反正他那个便宜爹,从来没拿正眼看过他。

    漂亮女人一旦耍得开,银子是不缺的。

    那些男人为了睡到她,宁肯自己勒紧裤腰带几个月,更何况陆府的爷们,谁手上没个千儿八百的私房银子。

    女人很舍得给他花银子,一年四季的衣裳,吃的喝的,样样都比陆府的少爷好。

    可穿得再好,也没有人把他当少爷看,他们都骂他野种、畜生、杂种。

    从前人家骂他杂种,他只会眼泪汪汪;

    后来谁再骂他一句杂种,他就用石头直接砸过去,没有石头,他就用牙齿。

    陆府的四少爷,就差点被他活活给咬死。

    那年冬天,陆家祭祖。

    他虽然是少爷,可从不允许进到祠堂里,只能等在外头。

    四少爷那天也没进去,因为那天他的属相与祭祀犯冲。

    大人们分得清楚四少爷和七少爷不能进到祠堂的原因,四少爷分不清楚。

    四少爷扭过头

    ,恶狠狠地看着他。

    陆时形容不出那双眼睛,就像……

    就像……

    他的娘也被别的男人,从后面入了。

    陆时还没来得及再细品品,四少爷就走过来,凑到他耳边说:

    “有什么样的娘,就有什么样的儿,你将来也是个被千人骑,万人睡的小乌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