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九寒冬穿一身单衣,不吃不喝吊在梁上三天三夜,后背还一身的伤,按理没有几个六岁的孩子能活下来。

    但陆时活了下来。

    陆家所有人都说,那小杂种怕是恶鬼投胎,命硬哩。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活下来有多不容易,足足在床上养了三个月。

    袁氏从婊/子摇身一变,又变回了娘。

    请郎中看病,看着下人煎药,给他买各种各样好吃的,最重要的是,夜里也没有男人来了。

    陆时心想,婊/子难不成也会从良。

    可惜三月一过,他能活蹦乱跳的时候,袁氏又变了回去。

    陆时无所谓了,三个月的娘,也是娘。

    而且他已经不想打死她了,因为书里说:香九龄,能温席;书里还说:百善孝为先。

    书里的话,总应该是对的,只要那女人不打他,不骂他,夜里叫声不大,常常给他买书回来看,他就睁只眼,闭只眼,只当提前尽孝了。

    小院里,母子二人前所未有的和谐,那女人住东厢房,他住西厢房,互不干扰。

    陆家也没有几个人敢欺负他了,看到他都远远的避开,好像他是瘟神似的。

    把他当瘟神就对了,谁也甭搭理他,他也不想搭理谁,这样就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做自己的事。

    陆时想做的事情只有一样:练好身体。

    四少爷那一拳,是真把他打疼了,他就想着人不能光挨打,还得打回去。

    他想了个好招,到采石场跟那帮赤膊汉子们一道扛石

    头,练练劲儿。

    那女人知道了,拿着棒槌就追着他打。

    他逃出院子,见远处有棵柿子树,三下两下就爬了上去,先躲躲再说。

    哪知女人还没找到他,四少爷先找到了。

    冤家路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