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过了很久,又似乎只有一瞬,香头终于冒出了一点火星。

    所有人提着的心,咯噔归位。

    谢道之轻轻晃了晃,火灭,一缕轻烟袅袅升起。

    他把香插进香炉里,然后拿起边上的信封,往烛火上一凑。

    “父亲?”

    谢知非惊叫起来。

    好好的怎么就把信烧了呢?

    谢道之的背又往下佝偻一分,他看也没看儿子一眼,等那封信烧完,双腿一曲,跪倒在地,然后身子慢慢伏下。

    五体投地,这是一个忏悔者的姿势。

    说什么都是空白的。

    他不自辩,不解释,不找任何理由和借口,只有深深地忏悔。

    香,一点点燃烧。

    隔着四十年冗长的岁月,隔着人间和地府,隔着两个男人各自的心结。

    良久,谢道之哽咽开口。

    “我错了。”

    “您能原谅我吗?”

    呼啦,院子里刮进一阵狂风,卷起满地的灰尘。

    谢知非头一偏,赶紧闭上了眼睛。

    晏三合却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只香,只见那只香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燃到了尽头。

    最后一点香灰掉落在香炉里的时候,晏三合听到“咯嗒”一记响声。

    那是棺材合上的声音!

    紧绷了两个月的疲倦,渗透到每一寸骨骼血脉,她长长的松出一口气的同时,一头栽了下去。